薛明靄眼睛一亮,“那就去問問看。”
薛明睿點點頭。
薛明靄又坐了一會兒,恰好看到矮桌上有薛明睿小院子的修葺圖紙,整個院子又向西擴了幾分,將旁邊的壽山石也攬了些進去。
薛明靄道:“這樣一修院子看著大了不少。”
薛明睿點點頭,“將院子裡的書房擴了,外面那個和你相鄰的小書房就不用了,那個小書房,你若是有用處就讓工匠一起修修。”
薛明靄眼睛掃過書案上的字帖。
二哥和二嫂都善筆墨,所以才會想擴了書房,薛明靄垂著臉,曬笑,“光是一個小書房,我都很少去。之前在那邊佈置個書房,也是想和二哥湊個趣兒。”
說著薛明靄去端了茶喝,今天不知道怎麼的,在二哥這裡坐下就不想走了。南院清淨讓人也覺得踏實,就算這樣有一搭無一搭地和二哥說說話,那也是好的。
薛明靄硬著頭皮道:“那院子裡要怎麼佈置?”
薛明睿嘴角揚起一絲讓人難以覺察的笑容,“我的意思是要種些梧桐樹。”
梧桐是喬木。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
沒想到二哥也會喜歡這些。梧桐還知秋,是雅物。他院子裡原來有一棵梧桐,任靜初看著不舒服,讓人移走種了榆錢,在樹前放了缸做聚寶盆,任靜初每日都不忘了去水缸裡照照人影兒。他不想和任靜初爭辯梧桐還是榆錢好,放棄一棵梧桐樹,只想得片刻安寧罷了。
容華走到外間,春堯、錦秀兩個在旁邊做針線,見到容華,兩個丫頭放下手裡的東西迎了上來。
容華吩咐春堯,“跟小廚房說一聲,做些下酒的飯菜,三爺和侯爺要坐一會兒。”
二房鬧的不可開交,任靜初又將屋子裡的東西砸了粉碎鬧著回孃家,薛明靄恐怕是不想回去。
容華看向錦秀,“三奶奶那邊怎麼樣?”
錦秀道:“大奶奶在那邊陪著。”
容華微微一笑,出了這麼大的事,錢氏自然出面安撫任靜初,“去跟三奶奶說一聲,就說三爺在侯爺這裡。”
錦秀應了。
端上去精緻的小菜和酒,薛明靄果然動起了筷子。
容華吩咐丫鬟伺候,自己回了屋子裡看書,正覺得有些困了,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一看是薛明睿回來了。
薛明睿臉上還是那般堅毅的表情,黑亮的長髮垂下來,眼睛星光般璀璨,不仔細瞧著不到上面似是蒙了層霧氣。清醒和喝了酒就這一點差別,薛明睿又不輕易讓人這樣和他對視,所以能發覺的人實在很少。
“三爺呢?”
薛明睿微微一笑,“喝多了,院子裡落了鑰,我讓人將旁邊的廂房收拾出來,讓明靄先歇在那裡。”
容華點點頭。
薛明睿已經清洗乾淨,身上除了淡淡的酒味,還有特有的青草香氣。容華已經鋪好了床,兩個人一起坐在床上。
“二叔父那邊怎麼說?”
薛明睿抿抿嘴唇,“二叔父和明靄說,夏家這門親事不錯,我們兩家又是世交。”
二太太為女兒尚不情願,薛崇義卻說的這樣輕巧。
薛明睿拉開被子讓容華先躺進去,轉身將燈拿到床邊的矮桌上,“我讓三弟去打聽夏家的事,若是果然能有訊息,整件事也容易些。”
“明靄會不會和二叔父說。”
薛明睿看向容華,“我已經囑咐過明靄。”
既然薛明睿有這樣的把握。她也就放心了,容華躺下來依偎進薛明睿懷裡。這些日子漸漸習慣了在他懷裡睡覺,又踏實又溫暖。
第二天容華去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的臉色不大好著,精神卻比昨天鎮定了許多。
容華服侍老夫人吃了早飯,兩個人才進了內室說話。
老夫人喝了口茶,“昨天我和你二叔父說了亦娟的婚事。你二叔父的意思讓人打聽打聽夏家大爺的品行,若是品行好,夏家和我們家也算是門當戶對。”說到這裡胸口一熱咳嗽了兩聲。
容華忙上前將茶放在矮桌上,輕輕拍撫老夫人的後背。
老夫人的身體似是又回到了夏天時的模樣,養了這麼多日子,一夜之間全都前功盡棄。
老夫人順過氣來,衝容華搖了搖手,“人老就不中用了,說的話別人也未必肯聽。”說著轉頭看容華,“三奶奶要回孃家,你二嬸又病著,我讓她過幾天再回去。”
滿府就知曉夏家的事,任靜初攙和在其中,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