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晉州這孩子是在大牢裡受了驚嚇,見到陌生人才會如此,有施二奶奶在,他們倒不如出去。
囑咐好錦秀好好照應側室裡的施晉州,容華和薛明睿到套間裡說話。
進了門,容華將施二奶奶現在的情形說了一遍,“看樣子應當是聽信了別人的閒言碎語所以才會如此,現在侯爺將孩子從刑部要了回來,以後外面也不會再有人說侯爺想要利用婦孺立功,侯爺的案子也就能安心地審下去。”
只要能順利地審結了案子,替朝廷排憂解難,薛明睿的孤臣才能就這樣做下去。
薛明睿臉色仍舊陰沉。
容華剛要再勸慰。
清亮的聲音已經道:“我已經讓人將車伕換成了給我趕車的徐大,徐大有幾把力氣,一直跟在我身邊,有什麼事也知道應變,以後但凡你出去,都讓徐大跟著,另外,跟車的婆子你也換幾個持重的,出去的時候多帶幾個,我還吩咐管事的多撥幾個家人跟車。”
沒想到薛明睿會這樣處置,容華有些驚訝,“這次也不怪車伕,突然冒出個人來,任誰都會慌張,再說侯爺在外面,身邊自然要跟最堪用的,妾身出去的時候不多,這種事又不會總遇到。”
容華抬起頭來,對上薛明睿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他薄薄的嘴唇一抿沒有半點笑意,“每房婆子雖都有定製,也不是不能更改,若是你不好去說,我去知會祖母。”
容華心中一顫。
“即便是有人說我利用婦孺,不過就是在皇上面上獲罪,以後還有機會再轉圜,”他秀麗的眉毛皺起來,仔細地看向容華,“妻室我就只有一個。”
容華鼻子不由地一酸,垂下頭來,忽然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被抱著坐在薛明睿懷裡,“我看看你的傷。”
修長的手指碰向她的手肘,冰袋裡的冰塊已經融化了許多,“哪裡能敷這麼長時間。”
薛明睿伸手將冰袋解下來。
冰袋落在他掌心裡,她整個人似乎一下子暖起來。
……
郎中開了藥劑,施晉州緊緊地抓著施二奶奶,生怕她會走掉似的。
這樣是好事,至少知道依賴親人,容華走上前,讓丫鬟將乾淨的衣物和準備好的吃食都拿上來,看看施晉州然後轉頭看二奶奶,“郎中剛才囑咐了,恐是要多養些日子,免得日後落了病根,一會兒二奶奶給晉州換了衣物,看看有沒有什麼傷處,郎中還等在外面。”
施二奶奶感謝容華的周詳,卻也不知道該怎樣言語,想給容華行大禮,施晉州又拉得她緊,只好行了半禮。
容華道:“二奶奶不可再這樣。”
施二奶奶道:“孩子被嚇壞了,等過幾日養好了,一定讓他來給侯爺、夫人磕頭。”
容華出去,等施二奶奶給施晉州換了衣物,知道孩子身上沒有什麼外傷,二奶奶又哄著施晉州吃了些吃食。
容華正要說安排車馬將二人送回施家的事,蘇長久進來道:“施家二爺跪在府門外,說是要向侯爺、夫人請罪的。”
容華剛要囑咐人將施二爺扶起來,二奶奶急忙道:“他這個人倔強心裡有愧一定要如此,就算是攔也攔不住,少夫人就讓他這樣吧。”
容華吩咐蘇長久,“一定要讓二爺起身,二爺不肯你便說,難不成要讓侯爺親自去說?”
蘇長久去請了施二爺起身,施二爺還是進府再三叩謝薛明睿。
施家跟來了馬車,容華將施二奶奶和施晉州送上車,施二奶奶試著讓施晉州給容華磕頭,沒想到躲在施二奶奶身後的施晉州真的會怯生生地走出來,在容華身前跪下規規矩矩地磕了個頭。
……
安親王府,安親王爺聽下屬道:“奴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當是下面人孝敬給王爺的,就……就入了庫……”
安親王爺順手將手裡的茶碗擲在那人臉上,怒道:“都是一群廢物,那麼多的銀子卻連問也不問一聲。”
那人被潑了一臉的水,哆嗦道:不一定就是……再說數額也對不上……”
安親王爺道:“莊子上都查遍了沒有?”
那人頓時愣住,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道:“還沒有。”
安親王爺眼前一黑幾欲暈倒,“快去查。”
那人這才爬起來退下去。
待人走了,安親王妃臉色蒼白地從後面出來,“王爺,到底是不是?”
安親王爺早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昨日查出一筆,今日又查出一筆,若是這樣下去,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