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忙讓人扶起錦秀,再看她手裡的佛珠,還沒說話,倒是一旁的陳媽媽反應過來,喜上眉梢,“沒想到太太唸了佛經竟然就管用了。”
屋子裡還有幾個人不知道佛珠的事,陳媽媽就趁著這個機會大概敘述了一番,
眾人弄清楚了前因後果,頓時都驚訝萬分,研華笑著道:“也是錦秀的福氣,不說闔府上下的女眷,就算上整個族裡有誰能勝過母親的福氣。也是該她好,母親又是個慈悲的,這樣好的主子要去哪裡找。”
大太太身邊的冬蕊也插話,“太太是富貴之人,佛前都有幾分臉面。”
屋子裡一時歡鬧,眾人都圍著大太太奉承,也順便說些六小姐研華的好話,只有容華被冷在一邊。
容華卻好像沒有感覺到什麼,還是平常一樣,靜靜地坐著。
大太太笑起來,“什麼富貴之人,不過是湊巧罷了,原想只是試試,沒想到竟管用了,想來你這丫頭也是和我還有一番緣分,既然病已經見好,就還留在府裡吧,等到徹底調養好了,再回我身邊。”
錦秀急忙又跪下謝恩。
大太太吩咐陳媽媽,“去給錦秀嫂子拿十兩銀子,就讓她回去吧!”
錦秀聽了大太太說這話,還要再謝一回。
大太太急忙攔著,“你病剛好一些,不能勞累,趕緊下去歇著吧!”
錦秀慢慢退下,走到門口,抬起頭看了一眼容華。
容華臉上正掛著一抹微笑,眉宇間似是有寧靜的河水,在緩緩流淌,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寧和從容。
錦秀抓緊了手裡的佛珠,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容華從大太太那裡出來,研華本也要起身離開,只是臨走之前被大太太叫住。
陳媽媽倒是熱絡地將容華送出來,陳媽媽站在門口一直等到容華和春堯、木槿走出大太太的院子,才轉身返回了屋子。
容華走到半路上,忽然想起了什麼,“我要描樣子,屋子裡的東西夠不夠用?”
春堯仔細一想,“這個不打緊,小姐先和木槿回去,我去張羅這些東西,一會兒就給小姐拿過去。”這是太太第一次派活給八小姐,八小姐肯定會十分重視,再說她又想趁著這個機會,見那個繡娘,打聽芙蓉花的事,辦起事來自然也就積極多了。
春堯走了,容華和木槿又走過一條抄手走廊,身邊再無其他旁人,木槿緊繃的神經才算放輕鬆一些,“小姐,你真是要嚇死我。原來你是要去大太太屋裡,怎麼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容華笑笑,“我就是要你不知道。”只要木槿什麼都不知道,她們這對主僕也算是過關了,經過了當年她和七七的事,大太太心裡對主僕關係過密一定異常反感,更何況木槿透過崔執事家的到她身邊來,這件事大太太總要疑心過問的。
只要木槿和她沒有半分的默契,大太太才能放心。
這府裡上到大爺、小姐,下到丫鬟、婆子,每個人都要忠誠於大太太,而不能私下追隨旁人。
木槿還是有些不甘心,“大家都說府裡的庶出小姐裡面大太太最喜歡的是六小姐,府裡的其他庶出小姐嫁的嫁,剩下六小姐是因為大太太要給她找一門更好的親事。你沒看剛才,大太太看六小姐時那種滿意的眼神。”
“要我說小姐,你也不能什麼也不爭,關鍵時刻還是要討好大太太一些,畢竟這個府裡大太太說了算。”
“小姐沒看大太太對六小姐有多親,苦差事累差事是不會派給她的,小姐要想贏過六小姐也不容易。”
木槿側過頭,正好看到容華微微一笑,眼睛異常明亮,“你這些話加起來,只說對了半句。”
原來連木槿也認為,那只是份苦差事。
木槿想不出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只能又說:“按照慣例本來是讓府裡的丫鬟和繡娘做了,今年偏將這活派給小姐,做這些東西,辛苦不說,也落不到什麼好,不過是到時候送出去就完了。”
容華微微一笑,“那也不一定,有些事並不是你看到什麼就是什麼,就像……”
“就像什麼……”木槿在一旁急著問。
容華卻笑笑不再說話。
就像現在大太太留下六小姐……就像她一進府就已經踩在了刀刃上,她在上面行走,一不小心就要……
大太太在正廳裡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疲累,就帶著六小姐到碧紗櫥裡說話,其他丫鬟婆子都退下了,外面只留了陳媽媽和香巧。
大太太剛坐下,研華正想著也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