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門口,示意三人進去。
張嫂的臉色已變成醬豬肝色,她推說道:“啞姑,大少爺命我們把人帶過來,正好補了前些日子離去的……那個小丫頭的空兒,大少爺的心意啊,我們也算送到了。這丫頭還麻煩你來提點,我們還有要事去辦,先告辭了。”說完拉著呂嫂,見鬼般的逃了開。
啞姑看著兩人狼狽離去的樣子,面上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木然。她開啟了小院的側門,做了一個這邊請的手勢,引著彎月向院子裡走去。
如果說剛進大院的時候,院中的一切就像世外桃源,那麼小院子裡的佈置,更像是平凡的農家小舍。一曲流觴,在蔥綠色中緩緩流過,從山上挖下的小巧的山石林立在花草中央,低調,卻不張揚。
這裡,就是冷夫人的住所?冷夫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啞姑帶著彎月,來到了毫不起眼的門前,輕叩了三下。一聲柔美的聲音在屋中響起:“進來吧。”
彎月趁這功夫打量了這小舍,只見自己站的這個屋子,上掛著一匾額——三王殿。而旁邊的一個比較大的屋子則是敞開的,裡面擺滿了木質的牌位,想必那就是慕將軍祖先的牌位的祠堂吧。
此時,啞姑推開了門,戳了戳心不在焉的彎月,示意她走進去,自己則合上門,守在了一旁。
屋子裡香菸渺渺,正中擺放著三王像,而一位梳著高高發髻的紫衣少婦,正背對著她跪在蒲團上。她雖背對彎月,但從她的背影上看,她所穿的衣料及其講究,做工也屬上乘。
“見過冷夫人。”彎月機靈的說道,這位婦人,想必就是若梨的孃親——冷夫人了。
冷夫人並沒有答話,她站起身,玉手捻起一束香,輕輕懸於香爐之上。待引燃後,黃色的火焰湧了出來,只是瞬間的功夫,又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青煙。
“霖兒真會找地方,竟然把你放到了我這裡。”冷夫人的聲音如空谷幽蘭,幽靜,又帶著淡淡的感傷:“罷了,既來之,則安之。一會兒,你出去探探梨兒,畢竟,你是她曾經交心的人。”
彎月應了一聲,從以前若梨的話語中,她知道,冷夫人雖然為若梨的生母,卻從未對她盡過養育之責。而且,十幾年裡,竟然都不肯見自己的兒女一面。這,究竟是為了什麼?彎月低下頭去,這種事,還是少問的好。
“啞姑,送她出去吧。”冷夫人仍然揹著彎月,從始至終未有露出真顏。
門被輕輕開啟了,啞姑站在門外,對著彎月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彎月只得向冷夫人行了個禮,道別後跟著啞姑離去。
啞姑雖然長相木然,腳下卻是蠻快的。一會兒的功夫,她與彎月間的距離就差了好大截。待她開啟大院的門兒,右手向外指了指,示意彎月向那個方向走去。
彎月低頭謝過了啞姑,順著她指的方向走了過去。然而,這慕府之地著實太大了,繞了一圈兒後,她竟有些迷糊了。若梨的梨花小築,在哪裡呢?
不知是彎月肚子餓了,還是日頭上的陽光太猛烈。彎月的眼皮兒,竟然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可如今,她跳的卻是右眼,難道今日要遭災?
忽然間,遠處傳來一陣清晰的嘯聲,一個男子輕輕地念道:“音容猶在耳,笑靨非往昔。誰人花間語,空餘影孤立。”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彎月的耳中。
這個聲音……彎月狐疑地走上前去,卻看到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四公子慕若愚揹著手,站在櫻花樹下,閉著眼睛彷彿在追憶往昔。此時,櫻花開的正豔,無數的嫣紅,映襯著樹下的暖玉芙蓉面。見到此景,彎月只覺得心頭如小鹿般,“咚咚”地撞個不停。
“是你……”慕若愚看到了痴在一旁的彎月,皺了皺眉,竟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彎月的臉登時紅的像個大蘋果,自己怎能那樣盯著一個男子看,何況是慕家的公子,若梨的兄長。這下可糗大了。她正想追上去,不料對方早已走的沒了影。
“這可如何是好?”彎月撫頭道,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個熟人,還未向他打聽該如何去若梨那裡,他已經被自己氣走。老天,這可如何是好?
忽然,一隻小腦袋從一旁的草叢中露了出來,一個長著一對虎牙的男孩笑嘻嘻地看向彎月:“醜姐姐可是迷路了?”
這個男孩是?彎月疑惑地看了看他,只見他穿著一身綢緞製成的衣服,頸上還掛著一隻長命銀鎖,如同錦衣中包裹的小肉球,此時正對她咧嘴笑開。
“你是誰?”彎月問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