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悟大師也心知肚明地答道:“失禮失禮。老衲招呼不周,怠慢了小姐,小姐還請慢走。”
彎月對著大師行了番禮,客套了幾句,同時摸了摸趴在地上的小貓,起身外走。坐在上位的男子眯起了銳眼,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中盡是惱怒。
梨花美人,此番太不給他面子了。
寺外,車伕無趣兒地坐在車子上,臉上仍有微紅。見到彎月一行人出來,他急忙跳下車子,立到一旁。
“施主請留步。”剛才開門的小師父追了出來,將手中的布包送給彎月道:“師父他此刻不便出來,託貧僧代他轉達此物,還請施主收下。”
彎月急忙接過,並道了謝。小師父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遂緘默不語。
待上了馬車後,紅豆小聲嘀咕道:“神神秘秘。”
彎月知她惱著和尚們的怠慢,她揚起布包笑道:“你可知,大師贈予我們的是什麼?”
紅豆搖了搖頭,心裡想,那個窮酸的小廟,能贈什麼好東西。
彎月自然瞧不出紅豆心裡的想法,她喜滋滋的說道:“這可是上好的蒙山霧茶啊。”
蒙山霧茶,生長於雲霧繚繞的蒙山中,如真似幻,在煙霧裡摸索半天,才能摸到一株茶樹,故得名蒙山霧茶。恰如一首詩提到的: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等等,大師為何要贈蒙山霧茶,莫不是他已然知道了自己假冒若梨的事兒?還是,此茶有更深的涵義?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也。
彎月的心裡,登時對那位大師起敬起來。
忽然,一陣馬兒的嘶鳴響起。馬車登時停了下來。
“出了什麼事兒?”紅豆掀起車簾,問道。
車伕結結巴巴地指著前方問道:“何方強人,可知我們車上坐的,是慕家小姐?”
“強人?”伴著一個嬌滴滴的聲音的響起,一個帶著半面白紗的妙齡少女走了出來,笑道:“這位小哥說錯了,我們只是來搶人,並非強人。”
“搶……人……”車伕噎住了,這跟強人有什麼區別。他定眼看了看擋在他面前的幾位豔麗女子,問道:“你們可知,車上坐的,是慕家小姐?”
“知道又怎樣。”旁邊一個女子喝道:“我們搶的,就是慕家小姐。”
車伕瞪大了眼,這年頭,只聽說男子搶親的,卻從未聽說女子出來搶女子的。這梨花小姐雖然長得美,可還沒美到連女人都動心的程度吧?
“姐妹們,少說廢話,咱們直接把人搶回去得了。上。”一個紅衣女子已經沉不住氣,說道。
坐在車內的紅豆早已煞白了臉,忙放下了車簾。畢竟,女人搶女人的情況,她是第二次遇到,第一次是在冷夫人的墓前遇到的貓殺派出的四色女子。而如今,這些女子可否也是貓殺派出的殺手?
哎,今日出門該看看黃曆的,上面一定標明“不宜出行”四個字。
如今,後悔晚矣。
相對紅豆,坐在一旁的彎月倒蠻平靜的。其實,慕家人早已放出了若梨將會來此進香的風聲,而一直想要得到貓殺的若梨,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追蹤而至。如今,她真的要被貓殺擄去了,那個腹黑男,一定會高興的不得吧。
想到那個腹黑男,彎月就恨得牙根發癢,那個忘恩負義的傢伙,就算在他的臉上全部畫上烏龜,也不解氣。
“各位俠女,你們行行好。小姐是將軍的心頭肉,你們要是把她擄走了,將軍他一定會扒了我的皮的。各位俠女,你們發發慈悲,要擄就擄走我好了。”車伕在外哀號道。
要擄就擄走他好了?聽了這番話,彎月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而那幾個女子,更是面面相覷。
“得,今日,咱們抓一送一,兩個都帶回去吧。”一個輕佻的女聲傳出,眾女子瞅了瞅車伕的黝黑樣兒,紛紛點頭附和。
這個傢伙,雖然長得不咋滴,不過在那方面,一定是很厲害的吧。
禍兮福之所依,福兮禍之所伏。
可她們所沒有看到的是,車伕眼裡閃動的精明光芒,雖然只是一閃而過。
就這樣,彎月、紅豆,還有車伕,在一番五花大綁後,被丟在了馬車裡。顛簸的馬車,快速行駛在青石小路上。馬車所到之處,總會傳來“簌簌”的雪落的聲音,雪團所落的地方,被馬車無情的軋過,留下了一行深深淺淺的車轍。
命運的車輪,在冥冥之中,悄然運轉著。儘管,我們看不到它的存在,可它卻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