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飽餐一頓的眾人急忙向著香味的源頭望去,只見關公偃月刀所指的方向架著一口大鍋,香味就是從這裡飄散出來。
同來的車伕身形魁梧、面板黝黑,他直直走到了鍋前,將那口鍋端起,撿起裡面的骨頭就大吃起來。婆子見狀,眼中流過幾分恨意,嘴上卻嗔道:“死鬼,就知道吃,給我留點兒。”話雖說如此,但等到車伕吃完,她才接過車伕手中的鍋,撿著吃了起來。
車伕抹了把嘴上的油,眼隨即不懷好意的瞅向坐在廟中的眾女子,剛才吃肉時流出來的口水不知不覺中又流了出來。而被他盯住的幾個女子則惶恐的低下頭去,心中叫苦連天。
“死鬼,看什麼。”婆子的手在車伕面前晃了晃:“這些丫頭都是記錄在冊的,已經是爺的人了,動不得。你若是動了她們被爺知道了,你有幾條命夠他殺的。”
車伕“呸”了一口,目光停留在了彎月身旁的那個閉目的少女身上。這丫頭,雖然其貌不揚,但長得好歹比那個醜丫頭好看吧,他胡三動不了漂亮的女人,難道連個小丫頭還動不得?
思及此,他嘿嘿的笑了聲,身下邪惡的慾望如烈火般,燃燒著他。他瞅了瞅旁邊的婆子,半是威脅道:“別以為前頭你賣人的事兒我不知道,那麼好的貨色,卻被你賣了那麼低的價兒,只怕你從中揩了不少油吧。爺最恨的是挖牆腳的人,如果他知道了……”
婆子聞言,面色霎時難堪,似是為難地說道:“可是,這些姑娘,怎麼交差呢?”
“就說她生病了,半途中賣了。”胡三不耐煩的奪過她手中的鍋,端著走到人群中,誘惑道:“今日誰若是服侍了爺,這鍋肉湯,就是誰的。”
飢餓的女孩中不時的有人抬起頭來,救命般地看向那鍋肉湯,隨即低下頭咬住嘴唇強忍著。胡三嘲笑地看向眾人,人群裡,只有那個醜丫頭旁邊的女孩從始至終未看過肉鍋一眼。哼,他就喜歡這種冷冰冰的女人。想當貞潔聖女?看一會兒你不成為淫娃蕩婦。
胡三拉起那女孩子,抱著她向關公像後面走去。然而,那女孩忽然睜開眼,犀利的牙齒狠狠咬向胡三的手臂。胡三痛叫一聲,手隨即鬆開了來,在這當口,女孩眼疾手快地接過湯鍋,撿起一塊肉大口地吃了起來。其他女子見狀,急忙跑到了女孩面前,女孩手中的鍋登時成了眾人搶奪的焦點。而那胡三捂著傷口,怒目看向罪魁禍首,怒罵道:“臭丫頭,你敢咬我,等下叫你嚐嚐我的厲害。”
餓了許久的彎月也在追逐之列,然而,她只喝了兩口湯,鍋就被其他人搶去了。忽然間,她看到胡三扯著自己身旁的女孩的頭髮,正要將她往後面拖。心性耿直的她來不及多想,急忙向那個傢伙撞去。
“唉呦。”胡三痛哼了一聲,急忙捂住□,怒目看向彎月,又看了看房梁。剛才,就在那臭丫頭撞自己的剎那,一顆從上面飛下的果核正好砸中了他的命根子,剛才如烈火般的邪念呦,就這麼,這麼喪生於果核的手下了。
殊不知,那個面黃肌瘦的婆子此時正幸災樂禍的看著眾人的醜態,一抹詭笑映的她那大黃牙愈發駭人起來。
“是誰,是誰敢暗算我?”胡三捂著命根子,向上面怒罵道。
“一個大男人,欺負幾個小姐姐,丟不丟人。”一聲稚嫩的童音從樑上響起,只見一個小小的腦袋從樑上探出,隨即如燕子般飛了下來。
“你小子,敢暗算你大爺,你有種。”胡三一見暗算自己的是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怒不擇言地罵了起來。
“哼,你們闖入我家,把我爹爹辛苦打到的兔子偷吃了,還敢惡人先告狀?”小臉驕傲地向一旁扭曲,以示他的不屑。
“臭小子你……”胡三捏著拳頭,早已迫不及待地向著男孩襲去。然而,他連孩子的衣角都未曾夠到,就一把跪在了地上,頭與大地親密接觸,蹭了一臉灰土。
“哈哈,原來叔叔是隻癩蛤蟆哪。”孩子嬉笑道。
胡三從小到大,什麼時候被孩子戲弄過。然而,這個孩子滑的跟泥鰍般,他根本抓不住。他不由得撇了撇坐在身後看戲的婆子,向她使了個眼色。婆子會意地點了點頭,衣袖中隱約有白光閃爍。
這一切,那孩子沒看到,可彎月卻看在了眼裡,她不由得為那孩子擔憂起來。胡三假意逼迫著孩子,那孩子臉上帶著逗樂的表情,配合地一步步向後走去,殊不知後面已有暗器對著他了。
“小心。”彎月大叫道,她飛身衝過去想護住孩子,卻不料,一股扎針般的刺痛從她的肩部蔓延開來。她的脖子,忽然間變得僵硬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