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見到陽光,哪怕一點點,都能消散掉陣內的怨氣啊。
彎月如是想著,卻未料誅雪刃從她的手中衝出,劃過黑雲衝入天際,一道金色的光芒,從誅雪刃留出的縫隙中射入,落到了日靈珠上,登時光芒大增。
陰氣仍然在做著無謂的抵抗,忽然間,大地轟隆作響起來。兩道身影出現在了他們身旁,一個人拉住一個,火速跳了出去。
在落地的剎那,彎月聞到了濃濃的沙土的味道,漫天的煙塵嗆得她睜不開眼。待風煙過去後,彎月看向身邊,清遙,陳家樹,還有仲行,都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不同的是,陳家樹和仲行的背上,都多了一把劍,陳家樹背上的劍體烏黑,而仲行背上的劍,通體雪白光亮。
此時,對望著的陳家樹和仲行,眼中充滿了濃濃的敵意,似乎他們的宿怨由來已久。如果有心人留意一下,就會發現,陳家樹的眸子,已經變成了妖異的紫色。
“你不要緊吧。”清遙扶起她,關切的問道。
彎月搖了搖頭,直覺地推開了他。眼見久違的陽光,從頭頂灑了下來,落在了每個人的身上。回頭望去,剛才陰雲密佈的地方,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只是,劫後餘生的地方,總免不了幾分荒涼。
而段修白,吃力地從亂石中爬起,跌跌撞撞地向一旁破碎的水晶棺跑去。
“銀月,對不起,我沒能幫你報仇。”他撫著水晶棺,失魂落魄的說道。然而,回應他的不是銀月不變的面容,由於棺身開裂,銀月的身體開始腐爛,面部已經出現了青斑。
“報仇?”仲行俊眉一攏:“害了這麼多無辜的人,就是為了給她報仇?殊不知,此番惡行,只會使得你們的罪孽越來越重。”
“何須說這等風涼話。”段修白冷眼看向他們,嘴角嘲諷道:“你們裝出一副仁義道德的樣子,可私底下做的事情,就仁義道德了?陳家樹,段清遙,死在你們手上的人,難道就比我手上的血少?孤獨仲行,四丫頭,你們的父母,又光明磊落到了哪兒去。”
“貓殺殺的,都是該死之人。而你害的,卻是無辜百姓的性命,用他們的怨氣,來養你的邪陣。”陳家樹不屑的看向他,揮了揮袖子:“跟你這等心腸之人說話,真是侮辱了本尊。罷了,本尊也該離去了。”
“慢著。”仲行忽然抽出了身後的劍,擋住了他:“留下舒華劍。”
“你也配舒華劍?”陳家樹一雙紫眼掃向他,殺意橫生:“也好,打贏了我再說。”
一雙劍,從天上打到了地上,兩個人,從這裡跳到了那裡,方圓十里,都能感受到強烈的劍氣。
一如火,一如冰。
就在此時,韓奇躲在巨石後面,一雙眼不甘的看向癲狂的段修白。想不到,竟然有人趁他們分神之際,潛入陣中,亮出了靈劍碧霄,打鬥間,另一個男子趁虛而入,輕鬆地取走了舒華劍。舒華劍離位,四殺陣不攻自破。他所有的苦心,都化作了流水,真的不甘心呀……
悄悄地拿出懷中的暗器,對準,然後……
一聲慘叫劃破天空。韓奇如觸電般站了起來,拍打著自己的後背。白妙呲牙咧嘴的咬住了韓奇的後頸,兩隻後腿不斷地蹬啊蹬。
此番自然引起了彎月和清遙的注意,一個翻轉,清遙已經穩穩的落下,直直劈暈了韓奇。
“噠噠”的馬蹄聲,在彎月的身後響起。狐狸騎著馬,首當其衝的衝了過來,將彎月一把撈在馬上:“你沒事吧。”他上下看著彎月,關切的問道。
彎月搖了搖頭,她看向狐狸,詫異的問道:“你們怎麼過來了?”
“我被某人關在了屋子裡,直到他們告訴我陣破了,才出了來。一心掛念我的傻氣娘子,看到你沒事,為夫就安心了。”後面這句話,說的聲音特別大,唯恐身旁的人聽不見。其實,他想告訴的人,唯有站在彎月身後的清遙而已。
那個傢伙,不是失蹤了嗎,怎麼好端端的站在這裡,還用那麼一副噁心的姿態,深情款款地看著他的妻子。
呸。
感到了狐狸異常敵視的目光,清遙原本黯淡的面上更加黯然。彎月,果然是嫁給了那個人,那個在軍營裡就對她很好的男子……
如果當時,他沒有放棄,今天有資格她的人,該是他呀。
狐狸身後的馬兒越來越近了,清遙面無表情地看了看遠方,他扔過了韓奇:“這個人,我交給你們處置。我的五叔,我必須帶回南詔交給我的父王發落,二位是明白人,希望此次的事情,不要給兩國關係再生枝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