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彎月撲哧笑出聲來,而八兩羞得臉通紅,一個胳膊肘子招呼了過來:“叫你笑。”
彎月忙躲開來,邊躲邊求饒:“好姐姐,我知錯了,知錯了。你別打了。”
八兩見好收手,推搡了一下,終於說道:“知錯就好。你故地重遊,恐怕也是為了某人吧,嗯?”
彎月點了點頭:“我是為了報恩才來這裡的,有個人,因我而待罪,可我卻連他的訊息都打聽不到,哎。”
這話勾起了八兩的興趣:“哦?什麼事兒,說來聽聽?”嘴角已經迫不及待的彎起了。
女人啊,八卦啊。
彎月長話短說,將自己離開慕府後的經歷說了一番,當然省去了和清遙的還有在五皇子府的事情,然而,便縱這些,八兩已經聽得津津有味,末了,她狠狠拍了下彎月的肩膀:“妹子呀,那個人,不錯呢。聽姐一句,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他肯為你付出那麼多,且不在乎你的容貌,這種人啊,趕緊弄到手的好。對了,他真名叫什麼,不可能是狐狸吧。”
彎月的臉,此時也微微紅:“賀子翔。姐姐,你別誤會,我和他是清白的,他不過是救了我兩次罷了。”
不料,這話剛說出口,八兩的手,就點到了彎月的腦門上:“真是個笨丫頭,他若是對你無情,怎麼會為你擔下盜用貢品的風險。”
“哪有,姐,我沒有……這份心思的。”彎月低下頭,強迫著那個清影浮現在腦海中。
“笨丫頭,如果你沒有那個心思,怎麼會在面對他的時候想著逃跑?”八兩眨了眨眼:“這事兒啊,姐姐可是過來人。聽姐的好啦,這個準妹夫啊,姐姐為你留心著,保準沒事兒。”
彎月啞然,自己的情事八字還沒一撇,她的好姐姐已經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了。這……這算什麼。
“姐,我對他現在沒那個心思,只要知道他好就成了。這件事兒,還勞煩姐姐你替我留意著。”
八兩拍了拍胸脯:“那是自然。對了妹妹,那啥……”八兩往彎月的身邊靠了靠,臉色再次紅暈起來:“我最近胃口不好,你幫我看看這是怎麼了?”
彎月聞言,忙抓起八兩的手為她把脈。八兩的脈象,並無特別之處,外看似是脾胃不好,實則中毒以至於日後子嗣艱難。
中毒……
八兩看到彎月的臉色不善,忙問道:“到底咋了?”
彎月躊躇了一會兒:“哦,沒什麼。姐姐是吃了什麼寒涼的東西了吧,喝點姜水暖暖胃就好了。”
終究還是不忍心說出真相。
八兩“哦”了一聲,臉色隱約帶著失望,卻也有幾分解脫。
纏綿了這麼久,這個結局,也許是最好不過的。
在交代了八兩一番後,彎月如來時般帶上了人皮面具,悄悄離開了劉府。夜晚,月正柳梢頭,與劉府相隔不遠處有一條花街,紅粉飄飄,暖香習習。
不論外面如何動盪,這裡從來四季如春,一醉解千愁。
然而,未走幾步,就聽到旁邊有人嚷嚷道:“廖兄,恭喜你這次平安渡劫,來來,咱哥們好歹慶祝一番。”
“肖兄,天色已晚,就算了吧。”另一個人在一旁冷冷拒道,聲音帶著微微倦意。
這聲音,聽起來好生耳熟。
彎月忙回過頭,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她的身旁走過,那是……狐狸!
眼見狐狸被另一個人拉拉扯扯,進了一旁的花樓,彎月的心裡登時氣不打一處來。這隻死狐狸,剛沒事兒了就去逛窯子!
狗改不了吃屎。看來,自己剛才在八兩姐面前著實美言了他,當時在軍中,根本就是母豬賽貂蟬,這隻狐狸,一定是寂寞難忍,才把主意打到了她的頭上。
彎月如是憤憤地想到,可她還沒走幾步,過去的事情卻如潮水般湧來。那夜在潭水裡,他的輕狂,那日,在惠陽山上,他的相隨,還有,在盜取天山雪蓮時,他的沉默。想著想著,彎月竟然不自覺地走到了那家花樓前。
“呦,這位公子,快快進來,哎呀,再晚會兒啊,你就看不到了花魁了。”一雙粉味十足的胖手,拉住了彎月,將她推入了樓內。
旁邊,兩名嬌笑的姑娘拉住了懵在一旁的彎月,嬉笑道:“公子,這邊來。”
下一刻,彎月就被按在了一個座位上,旁邊,坐滿了意興闌珊的男子。有手執羽扇做儒士打扮的,有頭帶圓帽附庸風雅者,還有眼睛早已在眾位穿堂的姑娘間來回轉的登徒子者,林林總總,惟獨不見那隻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