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1 / 4)

小說:麥田守望者 作者:上網找工作

不少。他在一家公司裡當法律顧問。幹這一行的人都很能賺錢。我知道他有錢的另一個原因,是他老在百老匯的演出事業上投資。可他總是蝕掉老本,氣得我母親差點兒發瘋。自從我弟弟艾裡死後,她身體一直不很好。她的神經很衰弱。也就是為了這個緣故,我真他媽的不願讓她知道我給開除的事。

我在車站的存物處存好我的手提箱以後,就到一家賣夾餡麵包的小飯館裡去吃早飯。我吃了一頓對我來說是很飽的早飯——桔子汁、鹹肉蛋、烤麵包片和咖啡。平常我只賜一點桔子汁。我的食量非常小。一點不假。正因為這個緣故,我才他媽的那麼瘦。照醫生囑咐,我本來應該多吃些澱粉之類玩藝兒,好增加體重,可我從來不吃。我在外面吃飯的時候,往往只吃一份夾乾酪的麵包和一杯麥|乳精。吃的不算多,可你在麥|乳精裡可以得到不少維生素。霍。維。考爾菲德。霍爾頓。維生素。考爾菲德。

我正吃著蛋,忽然來了兩個拿著手提箱的修女——我猜想她們大概是要搬到另外一個修道院去,正在等候火車——挨著我在吃飯的櫃檯旁邊坐下。她們好象不知道拿她們的手提箱往哪兒擱好,因此我幫了她們一手。這兩隻手提箱看上去很不值錢——不是真皮的。這原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我知道,可我最討厭人家用不值錢的手提箱。這話聽起來的確很可怕,可我只要瞧著不值錢的手提箱,甚至都會討厭拿手提箱的人。曾經發生過這樣一件事。我在愛爾克敦。希爾斯唸書的時候,有一時期跟一個名叫狄克。斯萊格爾的傢伙同住一個房間,他就用那種極不值錢的手提箱。他並不把這些箱子放在架子上,而是放在床底下,這樣人家就看不見他的箱子跟我的箱子並列在一起。我為這件事心裡煩得要命,真想把我自己的手提箱從視窗扔出去,或者甚至跟他的交換一下。我的箱子是馬克.克羅斯製造的,完全是真牛皮,看樣子很值幾個錢。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件好笑的事。事情是這樣的,我最後也把我的手提箱從架子上取下來,擱到了我的床底下,好不讓老斯萊格爾因此產生他媽的自卑感。

可是奇怪的事發生了,我把我的箱子擱到床底下之後,過了一天他卻把它們取了出來,重新擱回到架子上。他這樣做的原因,我過了很久才找出來,原來他是要人家把我的手提箱看作是他的。他真是這個意思。在這方面他這人的確十分好笑。比如說,他老是對我的手提箱說著難聽的話。他口口聲聲說它們太新,太資產階級。“資產階級”是他最愛說的混帳口頭禪。他不知是從哪兒談到的或是聽來的。我所有的一切全都他媽的太資產階級。連我的自來水筆也太資產階級。他一天到晚向我藉著使,可它照樣太資產階級。我們同屋住了約莫兩個月後,雙方都要求換房。好笑的是,我們分開以後,我倒很有點想念他,因為他這個人非常富於幽默感,我們在一起有時也很快樂。如果他也同樣在想念我,我決不會驚奇。最初他說我的東西太資產階級,他只是說著玩兒,我聽了一點也不在乎——事實上,還覺得有點好笑。可是過了些時候,你看得出他不是在說著玩了。問題是,如果你的手提箱比別人的值錢,你就很難跟他同住一屋——如果你的手提箱真的好,他們的真的不好。或許你看見對方為人聰明,富於幽默感,就會以為他們不在乎誰的手提箱好,那你就錯了。他們可在乎呢。他們的確在乎。後來我去跟斯特拉德萊塔這樣的傻雜種同住一屋,這也是原因之一。至少他的手提箱跟我的一樣好。

嗯,那兩個修女坐在我旁邊,我們就閒聊起來。我身旁的那個修女還帶著一隻草籃子,修女們和救世軍姑娘們在聖誕節前就是用這種籃子向人募捐的。你常常看見她們拿著籃子站在角落裡——尤其是在五馬路上,在那些大百貨公司門口。嗯,我身旁的那個修女把她的籃子掉在地上了,我就彎下腰去替她拾起來。我問她是不是出來募捐的。她說不是。她說她收拾行李的時候這隻籃子裝不進箱子,所以就提在手裡。她望著你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很可愛。她的鼻子很大,戴的那副眼鏡鑲著鐵邊,不怎麼好看,可她的臉卻非常和藹可親。“我本來想,你們要是出來募捐,”我對她說,“我也許可以捐幾個錢。其實你們不妨把錢留下,等到你們將來募捐的時候算是我捐的。”

“哦,你真好,”她說。另外一個,她的朋友,也拍起頭來看我。另外那個修女一邊喝咖啡,一邊在看一本黑皮的小書。那書的樣子很象《聖經》,可是比《聖經》要薄得多。不過那是本屬於《聖經》一類的書。她們兩個都只吃烤麵包片和咖啡當早點。我一見,心裡就沮喪起來。我最討厭我自己吃著鹹肉蛋什麼的,別人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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