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真正親歷過冒險的人,才能夠了解這其中的分量,才能夠明白成為一名“探險家”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氣!
(從今天之後,我就是一個真正的探險者了!)
站在兩具倒在地上的無頭屍體面前,蔡明遠在心中朝自己、朝世界大聲地吶喊了一句,然後毅然決然地抓起了腳架上纏繞著令人不寒而慄的腦組織、脊髓神經和頭髮的電腦椅,一寸又一寸地砸在大叔喪屍的脖子上,將腐肉、血液和骨頭捶成了一團肉泥。
——最近這幾天,他大概是吃不下肉餡的包子餃子或肉餅肉丸了。
“蔡、蔡哥,該我了吧。”
因為蔡明遠沉默而堅定的戮屍之舉,閻凱和他說話的時候聲音都不自覺地產生了顫抖,而且那一聲“哥”叫得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更加恭敬,也更加真心實意。
別看閻凱是個橫行霸道的小混混,但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真正不把自己和別人的命當回事的兇徒就連小混混也怕,而現在蔡明遠的身上也已經出現了這種讓他畏懼三分的“氣質”又或“氣勢”。
——閻凱身為小混混的“專業技能”可以清楚地感覺得到,那個人已經不再是軟弱可欺的都市白領了,他已經從肥羊進化成了猛獸!
“啪!”
在閻凱出聲要求之後,蔡明遠將最後一下重重撴在了大叔喪屍的後背上,這才沉默地轉過身來。
蔡明遠的目光前所未有地銳利,刺得閻凱下意識地往後閃了下身子,不過這個男人已經不再是那種只會看上司臉色,搞辦公室鬥爭的小職員了,他並沒有在意閻凱的畏懼和疏遠,反而挺胸抬頭地與閻凱擦肩而過,目光平靜地站在了楚仙和天野雪輝的身邊。
閻凱一直扭著頭注視著這個原本和自己一樣,或許還不如自己的普通人,直到他站住了腳步,然後閻凱感受到了從那邊傳來的一道道沉默的視線,並不刺人,但卻充滿了無形的壓力。
“吸……”
在這片令人窒息的目光中,閻凱深深地吸了一口混和著奇怪腥味和一點點臭味的汙濁空氣,然後就這樣鼓著胸脯回過了頭,用力地握住了電腦椅的靠背,慢慢地將它從已經被砸出了一個五叉印痕的喪屍身上舉了起來。
“啊——!
哈——!
喝——!
哼——!
嘿——!”
每砸一下,閻凱都非要大喝一聲不可,就像是在拍武打片一樣,也許是用力過猛的關係,他的臉很快就紅了起來,額頭上也迅速地滲出了汗水,和醉酒的反應類似。
而且他這麼邊喊邊打,還真的讓膽子變得更大了,氣息變得更順了,甚至連身上的力氣也變得更加充足了,當真和醉酒之後的興奮狀態一模一樣。
“呼……呼……呼……”
閻凱一直砸到這股興奮勁完全過去才停了下來,此時的他已經大汗淋漓了,之前被忽略掉的疲憊感也如同潮水一般湧來,讓他不得不趴在電腦椅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楚仙默默地走了過來,直接架著閻凱離開了這間副臥室,其他人也安靜地跟在了他們倆的後面。
走在最後的我妻由乃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按照正確的關機程式關閉了屋內的電腦,又隨手關掉了燈,然後輕輕地關上了門,把血腥味全都封在了這間屋子裡,不愧是關上門就可以和屍體共同生活一年的重度病嬌少女。
楚仙面色平靜地看著由乃從屋內走了出來,然後才對這些格外沉默的同伴們說道:
“都洗洗睡吧,洗澡水早就燒過料了。
由乃先去。”
“好的。”
由乃微笑著答應了一句,然後就回到自己獨佔的主臥室裡拿了換洗衣物,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澡。
接著男人們也一個一個排著隊進入了浴室,不過除了楚仙之外,其他人可沒有心情享受美少女泡過的香湯,只是匆匆洗了個淋浴便迅速地出來了,就連身為日本人的天野雪輝也是如此。
這一夜,楚仙他們……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活人,或許都是伴隨著樓上樓下房前屋後的慘叫聲入睡的,不知道其他人的睡眠質量都怎麼樣,但起碼楚仙和由乃是一覺睡到了天亮。
等到第二天起床的時候,世界一下子清淨了許多,慘叫聲沒有了,車輛發動的聲音也沒有了,人類和人類製造的機器所產生的噪音幾乎全都消失了,只有鳥兒還在窗外歡快地鳴叫著。
“唔……為什麼我突然產生了這麼清淨其實倒也不錯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