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腳道:“好糊塗東西!那小殺才是什麼人?縣太爺的公子!要娶也輪不到你,且做得好夢,白白交人玩了身子!”
珍娘滿臉是淚,扯著林氏只要她設法,被林氏一推,險些兒栽在地上。
林氏見女兒抽抽噎噎,愈發焦躁,不由罵道:“哭甚麼哭!做下這等醜事,被劉家知道時,看哪個要你!”
珍娘大驚,連哭都忘了,追問之下方知端的,登時嚷將起來,又吃林氏煽了一耳光,扯到裡間,取巨鎖落了門。
林氏只怕劉家知道了,壞了親事,滿心想著如何收場,也不管珍娘拍打門扇,自轉到廳裡對徐壽說了。
徐壽聽了,驚得目瞪口呆,只怨林氏不曾看好女兒,做出這樣醜事來,林氏如何肯依?兩個相互埋怨,一時皆惱得要不得。
第二日一早便有媒人過來,徐壽夫妻只當女兒醜事敗露,劉家上門退親,把腳兒顫微微立了半晌,方曉得是劉家要珍娘提前進門。
原來劉家老太翁前些時著了涼,本來兩劑藥便好,誰知老人家貪嘴,晚上吃了些涼東西在肚裡,到半夜上吐下洩,直折騰去了半條老命。
眼看五六日過去,劉老太翁湯藥不斷,只進的氣多出的氣少,劉公好不煩惱,這日看到兒子,把眼睛一亮,即刻叫了媒人過來,只說要珍娘早日進門,將喜氣衝一衝,老太翁的病就好了。
徐壽夫妻聽見,想到自家情形,暗暗跌腳,哪裡敢應,滿口說女兒算了命,今年不宜出嫁,媒人說兩個不轉,只得回覆了劉公。
劉公如何肯信,當徐家有意刁難,好不氣惱,奈何眼下求著他,少不得又遣了媒人過來,好話說盡,只說萬望親家曲允則個。
林氏有苦說不出,兩下里一場拉鋸,將將拖到一月後進門。
放手
( )忙到此時夫妻兩個方記起珍娘肚裡那塊肉來,思來轉去,無可奈何,暗地裡找人開了方子,林氏和徐壽分頭抓了藥來,當晚便把門窗堵嚴實了,又將簾子拉好,才在廚下煎起藥來。
等藥端進去,珍娘方曉得不好,想到歡郎,心如刀絞,百思之下無有一計,唯有抱了林氏哀哀而哭,只求退了那門親事,說歡郎定不負自己。
林氏氣急,怒道:“說得好自在話兒!如何去退親?難不成要我對人家說女兒被人弄大了肚子,不好進得他家門?”
珍娘聽得面紅耳赤,哪應得出話來,直哭得肝腸寸斷。
林氏一時恨不得將女兒打死在跟前,舉起棒兒要打,又到底是身上落下的一塊肉,如何捨得?
眼見珍娘哭得不像,少不得安慰道:“你也莫要再想那些有的沒的,先將這禍胎去了,到時再想個法子替你將醜遮了,好去劉家做人。”
說著捧過藥來,只待哄她喝下,珍娘將身亂擺,險些兒打破了碗。林氏只得喊徐壽進來,兩個按了珍娘,將一碗藥盡數灌將下去。
珍娘彎了身子要吐時,哪嘔得出來,林氏自將房門關了,將水燒在灶上,又把乾淨毛巾水盆放在一邊。
珍娘先時猶在哭罵,不多會只捧了肚子滿床亂滾,再一時便由腿間滾下個血淋淋的物事來。
林氏將那物掇過一邊,又把汙血拭了,替她換過衣物,才將被兒蓋好,珍娘只空著眼望定了房梁,一聲不出。
林氏如何不曉得女兒心中苦痛,見了這光景,一發不敢離了床前,只怕女兒做出傻事來。
眼見一月後便是珍孃的婚嫁之期,各色物件俱未齊備,徐壽父子沒奈何,星夜往泉州趕去。只因泉州是個大港,各國海船都泊在那裡,極繁華的,物件齊備不說,價格也便當些。
這裡林氏日日守在女兒床前,枝兒也被支使得團團轉,少不得仍叫小娥出門去採買。
徐壽父子去泉州的第六個下午,小娥拐出巷子方沿著河邊走了一程,便見歡郎迎面而來。
小娥轉身便走,被歡郎趕上幾步拉住了胳膊,她掙了幾下,被他將半個身子都拉在懷裡,一時氣急攻心,猛然將籃子砸在他身上。
歡郎只管扯了她往船上走,遠處早有幾人停下了腳步,在那裡指指說說,小娥又羞又氣,舉起袖子半遮了臉,哽了聲音只叫道:“你又要做甚麼?害我害的還不夠嗎!?”
歡郎也不理她,將她拉下船,放下簾子就喊人開船,小娥雙腳亂跳,推開窗兒就要往河裡跳,被歡郎扳著肩膀壓在几案上。
歡郎正要吻上去,卻見小娥將身子一抖,低低地叫了一聲。
她聲音裡滿是痛楚,歡郎皺了皺眉,強行捋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