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了禮,再看老太太面容蒼老,頭髮幾乎全白,大夫人坐在她下首,頭上的金飾少之又少,比起曾經那真是寒酸不堪,甚至還比不上仙衣現在頭上戴的,最後再觀二少爺,他到還好,只是由於長兄的死去和功名的剝奪,原先意氣風發的少年反而變得內斂和沉默。
“給金家老太太請安。”金風華一開口就帶著不小的嘲意。
老太太頓時就睜大了眼睛,鼻翼微顫道:“你個不孝子!”
金風華不慌不忙的拱手道:“這話晚輩可不敢當,晚輩如今父母雙亡,祖父早逝,可就在不久之前晚輩才拜過祖父,就不知金家老太太這句不孝從何而來了。”
仙衣抽抽嘴角,往後縮了一步。
果然,老太太立刻爆起,指著金風華鼻子罵道:“你居然敢這麼說,你父親明明健在,你居然咒他,你個爛心肝的,當初就該讓你死了才好。”
金風華淡漠的直起身道:“若是金老太太今兒個要來掰扯我的生父是誰,那麼就請回吧,晚輩的戶籍已是在府衙備了案的,我祖父是誰,父母是誰,一清二楚,金老太太若是有疑問,可以去查上一查。”
“你!你!我的老天啊,這年頭孫子要趕祖母出家門啦!”金老太太往後一坐,拍著粗腿就吼了起來,眼角的褶子瞬間揪到一處,鼓起個小包。
大夫人抬眼見金風華不耐的皺起眉頭,趕緊拉起地上的金老太太,仰頭對著金風華痛心的說道:“母親知道你委屈,可也要為咱們這個家考慮考慮啊,更何況你爹疼你的緊,知道你是讀書的材料,又怕你和你二哥一樣被官府取消了資格,這才忍著難受將你過繼給了別人,你可不能不知恩啊!”
仙衣第一次發現這人無恥起來,真正的沒有底線,明明是大老爺為了一家子的小命將金風華賣了出去,可到了大夫人嘴裡,居然還是金風華佔了便宜。
“說吧,你們來想要什麼?”金風華看都不看大夫人,轉而看向二少爺,二少爺低著頭,雙拳握緊放與膝蓋之上,連耳朵都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臊的。
“你拿了咱們金家的錢又買房子又置辦物件的,你既然都不是我們金家的子孫了,那就把這些東西都還過來!”老太太眼睛一亮,騰地從地上爬起來,衝著金風華就嚷道,哪裡還有京城金家老太太的雍容,簡直就跟打回了原型一樣,又成了當年那個潑辣的鄉下婆子。
大夫人雖然覺著丟人,可她實在受不了現在這樣貧困的生活,也許對於別的人來說,地主的日子已經算是大富貴了,可她是陳家出來的嫡出姑娘,從小錦衣玉食,一塊兒玩耍的都是京城世家女,就連打個哈欠都優雅柔美,可臨清這個鬼地方,鄉下祖宅還是破的,他們又沒有錢維修,更沒有錢置辦傢俱細軟,甚至連件像樣的衣物都沒有,她如今這番行頭,還是東拼西湊弄出來的,這往仙衣那個死丫頭面前一站,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進去。
再說,家裡的男人老的因為官場失利,再加上是她孃家連帶的緣故,對她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若不是看在還有二兒子的份上,怕是早將她休了另娶了,反正他又不是沒做過。家裡的幾個姨娘,除了柳姨娘和周姨娘帶著孩子跟著外,曹姨娘那個賤人竟然在抄家那天帶著細軟跑了,現在聽說由她兄長牽線,嫁給了公主庶孫的一個管事為妻,還當起了大婦,瞧那趾高氣揚的模樣,大夫人恨不得將她撕了。而家裡的男人小的卻整日因為功名被廢,鬱鬱寡歡,更別說做生意了,就連幾畝地都不稀罕去瞧,急得大夫人嘴裡長瘡,這萬一要是老四長起來了,繼承了家裡的田地,那他們孃兒倆往後都得要飯去了,她現在防著周氏跟防賊一樣。
“風華啊,你是要攀著高枝兒去了,可你也顧忌顧忌咱們這些血親啊。”
仙衣恍然,原來老太太她們是打著這個主意,居然想著金風華掏空家底養活他們,別說他們現在住得宅子了,就是金風華的財產都一文別想留。
金風華不理老太太和大夫人,只盯著二少爺金木尋道:“你也是這麼想的?”
金木尋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就往外走,整個就像要被燒起來了一般,大夫人見狀,急急喊了幾聲,也沒喊住金木尋加快的腳步。
“別以為咱們家尋哥兒回去了,你們就能不給錢!”老太太乾脆破罐子破摔坐在地上吼道,一頭花白的頭髮早就被她撒潑的亂散開來,就跟個瘋婆子似的。
金風華依舊沒有理會,反而轉過頭來對著仙衣問道:“你喜歡這宅子麼?”
仙衣愣了愣,下意識的就點頭道:“喜歡。”
“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