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遙直接衝進了內室,果然看到軟榻上斜倚著一抹纖細的身影,半閉著眸子一副不甚疲累的模樣,看到負清風那毫無生氣的樣子,心中便不自覺的有了氣,走過去二話不說直接拉住了負清風的手,將她拽下了軟榻,“負清風,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負清風也不說話,只是任由他帶走,燕溪小昭也不阻攔,只是靜靜的跟在後面。
任逍遙直接將負清風帶到了城郊地下城的狼營營地,站在長廊內看著石室內刻苦訓練的將士,“看到了麼?這些,都是以你為傲的將士他們在做什麼?你再看看你究竟在做什麼?回不去了又怎樣?在這個世界,你一樣有你存在的價值,負清風好好看看罷!”
看看她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完全像是失去了靈魂的人偶一般!不過是回不去了而已,既然天命註定她再苦惱亦是無濟於事,難道這個世界就沒有一點值得她留下的東西麼?
負清風只是漠然看著,不言不語,清眸黯淡無光。她並不是自暴自棄,亦不是因為芸衣的打擊,而是覺得茫然,對人生的茫然,對生命的茫然,她都不知她該做什麼,又該做什麼?沒有了目標之後,整個人都陷入了可怕的迷霧之中,走不出那片困頓。
“負清風!你看著我!”見負清風依然沒有反應,任逍遙不禁惱了,伸手緊緊地摜住了負清風纖細的雙肩,強迫她望向他,對上那雙茫然無神的眸子心中不禁一緊,“負清風,你告訴我,你究竟在迷惑什麼?”
看著那張慍怒的面容,負清風緩緩揚眸,狹長的鳳眸一點點的眯起來,低低的開口,“任逍遙,你告訴我,你為何而活?我現在覺得我在這裡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為死而生,你知道那是什麼感覺麼?”在任逍遙怔愣的瞬間,掙脫了他的手,轉身緩緩離去。
燕溪小昭聞言一震,不可置信的望向那抹漸漸遠去的白色身影,半晌才回過神來,快步跟了上去。
任逍遙怔怔的立於原地,琥珀色的眸中一片茫然,為死而生?為何她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曾經也如此迷茫過,那幾年他甚至比她更甚,完全不知自己在這塵世為何而生,因何而活?原來此時她與那時的他一樣……。
這一日,負老大被雪撼天宣入宮中,直至天色漸晚才回到府中,陸腕晚等了良久,終於在掌燈時分才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立即迎了上去,“老爺,你怎麼才回來?這一日怎麼在宮中待了一天呢?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沒,沒事兒!”聽到熟悉的聲音,負老大一怔,這才猛然回神,揚眉一笑,伸手撫向了肚子,笑道,“還有吃的麼?我好餓啊!”
陸腕晚聞言一怔,接下了負老大解下的大氅掛起來,又吩咐下人去準備飯菜,“你進宮一日竟然連飯也未吃,跟皇上說什麼呢說的那麼認真,連飯都忘了?皇上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吝嗇了,你竟連一頓飯都蹭不上了?”這話,陸腕晚說的完全是玩笑。
負老大一怔,眸中有些茫然,方才他根本就沒留心聽,“夫人,風兒今日怎麼樣了?”今日入宮,皇上跟他探討要攻取蘭國仙峽關,那處距離蘭國京都幽城最近,只要攻取了仙峽關,就等於是絕了軒轅煌的後路,但仙峽關易守難攻險要無比,船馬莫近,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他便請命出戰,皇上怕他年紀大了,他當即便惱了,再三請命,立下了軍令狀,皇上這才同意了。但還有一個條件,便是要負清風出任軍師隨大軍出征,他想到風兒這段時日身子不好便想婉拒,便舉薦了雲天卻,皇上卻說雲天卻另有要事在身,便給了他個選擇,一讓風兒出征,二讓逍遙出征。皇上以為任逍遙在邊城時就已離開,他卻不知逍遙就在府上,他一會兒去問問風兒的意見。
“怎樣?還是老樣子……。”說道此處,陸腕晚不禁擔憂起來,秀眉一點點的蹙了起來,“老爺,你有沒有覺得風兒這段時間很奇怪?她似乎在逃避所有人一般,不肯出門也肯見任何人,我也不知到底是發生了事兒?問她,她又只說沒事,教我怎能不擔心呢?”
“的確是有些奇怪,今晚我便去看看。”負老大也早就懷疑了,只草草的用了晚膳,與陸腕晚一塊兒到了清風居。
燕溪小昭見負老大陸腕晚來了,趕忙起身行禮,“見過老爺,夫人。”
“好了,不必那麼多齊瞰。”負老大向來不在乎禮俗一類,只覺得婆媽愣嗦,“公子呢?睡了麼?”
“回老爺,主子已經……,“小昭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燕溪打斷了,“回老爺夫人,主子未睡,裡面請。”說著,便引身在前開啟了內室房門,讓二老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