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尋。�
“有多久了?”
解墨卿遲疑道:“蒙峻走後,不是,有孕以後。”其實他也說不清楚。從被雷劈開始,他就隱隱覺得自己發生變化,但明顯症狀確是最近才有。
“大嫂不必慌亂,許是你憂思過甚所致,待大哥回來便好了。”
解墨卿咧了咧嘴,表示我還真不是思念你大哥。馬上腦海裡一個聲音說,“明明就是!”
次日太醫看過,蒙溪把老人家叫過一廂,“大嫂無礙吧?”
“父子安好。”
蒙溪放心了,又不確定地問:“早間說的事,您看——”
太醫搖頭道:“莫說聞所未聞,單從脈象看,並無公子所言病症。不過蒙夫人急火攻心倒是有一些,待會開些安神的藥,喝上一劑看看療效。到底這雙胎不比一個孩子,夫人辛苦那是自然的。”
太醫這樣一說,蒙溪也不好多說什麼,謝了太醫,忙去房裡安慰人。
“大嫂且寬心,太醫說一切安好。”
解墨卿點頭,他自己很清楚身體狀況。他的病症不在表面,當然是什麼都好了。好在他沒再鬧著騎馬,蒙溪不覺鬆了口氣。
孕夫嘛,煩悶了,可以想辦法給他解悶就是。
於是,各地雜耍班子輪流到將軍府獻藝。
總算,解墨卿沒有再提出一些異想天開的要求。
他是安靜下來,蒙溪可沒掉以輕心。對這位大嫂,堵住他逃跑路線他很有信心,不過哄他開心就不是小綿羊強項了。如此一來,也就跟著大家一起,日夜盼望前方早日德勝,大哥班師,他也就可以徹底當起甩手掌櫃。
才官悄悄合上門,衝廊下發財豎起一指,指了指房裡,做了一個睡覺的手勢,這才走下臺階。“怎麼了,公子剛睡下。”
發財吐了吐舌頭,一臉歡喜,“剛才二公子接到喜報,將軍又打了勝仗。”
“真的,那將軍什麼時候班師?”
發財翻翻眼睛,搖頭,“不知道,二公子沒說。不過方才聽他的意思,將軍可是越打越遠了。”
解墨卿得到訊息天已經黑了。看過蒙峻手書,輕哼一聲,“他還真是忙。”
蒙溪一如既往問出相同問題,“大嫂可有話帶給大哥?”
“沒有。”
回答斬釘截鐵,蒙溪也是服了。尋思這二人是夫妻麼?怎麼看都像是一對冤家。
不過這麼多年過去,這冤家還沒解啊!
但也不是一點不關心,問起前方戰況,蒙溪一一答了,末了解墨卿點頭表示知道了。打發走蒙溪,解墨卿怔怔向著西牆看過去。牆上掛著蒙峻那隻角弓。弓梢朱底黑漆一個古樸篆字——蒙。
把弓取下來,一遍遍輕撫弓背,喃喃道:“半年之期將至,蒙將軍,你的時間所剩不多了。你也別怪我又鬧,誰叫你又讓我懷上了,一懷還就是兩個……”
按照解墨卿的推算,蒙峻應該在歲末班師。
大軍順利收復樓蘭、高昌、烏孫、大月氏等國。茹茹橫掃大半個西域,卻沒有在綠洲佔領地留下太多兵力防守。彷彿他們認定宸國出兵至少還應該再等上一年半載,真到那個時候,精銳駐防也不懼與宸國一戰。已至宸國大兵奔襲而來,基本沒遇到太猛烈抵抗,曾經的勝利果實便拱手讓人。不過這倒符合遊牧民族的作戰風格。
西域商道再次打通,宸國就此機會在陽關以西和高昌南部分別建立都護府,蒙峻留下一部分兵屯守,便馬不停蹄領兵向著更南的地方進發。
大軍又走了十來日,這日天空飄起雪花來。
薄薄一片落入掌心,瞬間化作亮晶晶一滴,如同化作心間那泓清水。蒙峻想起了解墨卿堆雪孩子的溫馨畫面。
他們即將再有孩子——前些天從長安返回的紅翎使帶回了這個好訊息。
前方雪山皚皚,蒙峻的心早就飛回長安。
“將軍小心!”
蒙峻醒過神來,一隻白羽長箭裂石穿雲破空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噩耗
蒙峻沒能在歲末班師。
事實上,已經有近一個月大軍沒有傳回任何訊息。
但是歲末了,宮宴還是要辦的。
對於解墨卿而言,宮宴沒有什麼變化。赴宴的面孔還是那些,擺在面前的杯盞也還是御製那一套。唯一不同的,上一次有蒙峻相陪,這次身畔空空如也。
屬於蒙峻那副餐具依然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