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濤呢?”
“公子生產,欒公子一直守著,剛剛才去客房歇下。方才宮裡來了大黃門,送來一些補品。見公子睡著,沒讓叫就回去了。”才官還是老樣子,事情一件一件說,慢慢悠悠。
喝過幾口湯,解墨卿表示吃不下了。才官給他擦了臉,嘆口氣。這幾年這孩子也成熟不少,學會看眼色讀心思,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什麼話不該說就不說。解墨卿只覺身上輕鬆不少,又見才官難掩倦色,就讓他去睡,才官搖頭不走。
“我沒事,不用伺候了。”
“太醫說,公子若是醒了,能吃些東西就喝些補身的藥。”
“太醫還說什麼?”
“太醫說,這次身子損耗有些大,要好好調養。”
解墨卿說知道了。
兩個女娃裹著相同的桃色小包被,小臉肉嘟嘟的泛著新生兒特有的紅暈。三隻包子還不知已經添了妹妹,圍在女娃身邊好奇的東問西問。
解墨卿還是軟軟的,笑著看三隻包子逗弄小姑娘。只是時間長了,他自己也覺得那笑容有多苦。
“解墨卿!”又是欒濤的聲音,解墨卿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欒公子如今到蒙府和進自己家門沒什麼區別,也不管嗓門大了可能會嚇到孩子,一進門就瞪起眼睛,“我說你要是笑不出來就別笑,笑得比哭還難看,白白糟蹋了我的好心情。”
解墨卿沒理他,欒濤自覺沒趣,就只好說:“其實我給你道喜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光耀西宇、屯澤流池瓦當現在陳列在陝西西安興平茂陵博物館,而長毋相忘瓦當則陳列在西安杜陵。
☆、渤海君
欒濤的嘴巴從來不抹蜜糖,他說道喜解墨卿真不敢信。於是欒公子氣憤道:“我真是道喜來啊!算了多說無益,我告訴你……”
“蒙溪又打了勝仗。”
欒濤嘴巴張成一個O;“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
這回欒濤變成(⊙o⊙),“那你如何得知傳回捷報?”
“我猜的。”
唉,欒公子啊欒公子,你巴巴跑來道喜,如今能稱作喜事的除了前方傳回捷報,還能有什麼事呢?但欒濤愣了零點零一秒,又道:“這麼說,蒙峻沒死的事你也猜到了?”
啪!一隻漆耳杯摔到地上。
果然是爆炸訊息。
“你說什麼?誰沒死?”
欒濤嚇了一跳,“蒙峻。哎,你別這麼看我!”
解墨卿的反應還算平靜,除了不小心掉了一隻漆耳杯,接下來並沒有大喜大悲的表現。先呆坐了一會,然後才問起具體怎麼回事?欒濤先是被他一陣發呆搞得毛毛的,聽他開了口不覺鬆口氣表示我服了你,多整幾次偶的小心肝怎麼受得了啊!
欒濤在身上掏啊掏啊,解墨卿蹙眉尋思你搓來搓去難道搓身上的泥嗎?就見他好不容易掏出一封信來,喏了一聲遞過來,意思你自己看。
解墨卿不解,欒濤就說:“不過捷報不是蒙溪的。是蒙峻在康居打仗給皇上奏捷,同時送回家書。這不是我下朝要來這裡,皇上就命我給你帶來咯。”
蒙峻的信只有寥寥數語,除了表示自己一切平安,又囑咐他一切多保重,並沒有說別的事。解墨卿苦笑,那年蒙峻領兵,自己一個字也沒有帶給他,如今是否應該感激他不計前嫌呢!
不過古時通訊不發達,往往一條訊息傳回,時間已然過了多日。
但這又有什麼?總之蒙峻沒有死,宸國甚至有人比蒙峻還要高興。
給解墨卿的信是很簡單的,不過皇帝手裡拿的捷報內容就不簡單了。
蒙峻大軍抵達泰嶺被迎面一隻冷箭阻擋腳步。順著來箭方向,但見莽莽雪原一人素袍而立。看不清面目,但覺此人雖是射來一箭,但那箭並非朝著人來,箭入隊伍前方雪地,彷彿倒像是在示警。
此時山風一吹,漫天雪舞,那人衣袂翻飛,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意思。
“將軍——!”
康居使者就在谷中等候,而前面這個人……
蒙峻攔住騷動的親兵,凝視那人良久,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不顧阻攔,命親隨原地等候,獨自策馬去見那人。彷彿,那個人冥冥中就是在等他。
多年後,當初跟隨蒙峻入泰嶺的親兵提起那日的事情,依然津津樂道。他們並不知道蒙峻和那人說過什麼,蒙峻回來只命俞樵原地駐紮,如有變故可便宜行事。他自己則點齊一千人進入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