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全身黃衣,身軀高大的老者,突然一振左臂,臂彎鐵架上兩支深灰色的怪鳥,呼的一聲振翼而起,盤飛在玄皇教主頭上,丈餘高處。
那緊隨玄皇教主身後的佝僂老人,獨目閃光,望了那怪鳥一眼,緩緩舉起手中柺杖。
人群中奔出來四個勁裝佩刀的大漢,環護在玄皇教主身側,佩刀出鞘,目注怪鳥。
龐天化服下自制靈丹又經一陣調息後,體能大復,回目向神州四怪望去,只見四人盤股坐成個圓圈,閉上雙目調息,神色落寞,已失去那種凶煞之氣,心中大為驚奇,暗道:“那玄皇教主,不知使用的何種藥物手段,竟使這四大凶人,兇焰頓挫,馴服至此。”
揚中形勢,高潮復起,又形成玄皇教主和梅花主人的衝突局面。
但聞那玄皇教主高聲對梅花主人說道:“你函邀天下英雄聚會於此,早已有預謀布宜,準備這一網打盡,先用少林‘達摩真解’挑動是非,想利用人性中一點貪得之心,形成一場殘殺,你好坐收漁利;事實已甚顯明,我縱然不說出來,想已有不少人心中瞭然……”
梅花主人環顧了天下群豪一眼,接道:“縱然你們合力聯手,也是一樣的難逃此劫。”
玄皇教主道:“好!你已親口招認出來,就是尚存有一些懷疑的人,也可消去疑念了。”
梅花主人冷冷說道:“老夫只不過想瞧瞧你們相直殘殺時的一份熱鬧,如是說老夫要借重這點手段,使你們盡歸劫數,那就未免有些小覷老夫了!”
玄皇教主道:“既是說明,再無隱諱的必要,本教主相信你確有此能,今日興會之人,能否逃脫此劫,只有各憑本領、運氣了。但有一點使人不解,還得請教一二?”
梅花主人朗朗笑道:“你儘管問吧!諸位死已將至,老夫也不願你們化作怨鬼後,仍是糊糊塗徐。”
玄皇教主道:“天下英雄與你何根何仇?你為什麼定要把我們置於死地?”
梅花主人拍須沉吟一陣,道:“這個,說來話長了,不淡也罷!”
玄皇教主道:“最好是說個清楚,閣下既有盡我今日與會之人的預謀,想來也不在乎早一時晚一時了。”
梅花主人冷肅的說道:“諸位當真要知道麼?”
李文揚介面說道:“不錯,閣下雖然有屠殺今日與會之人的佈置,但我等決不會束手待斃,想來今日一戰的慘烈,定當是空前絕後……”
梅花主人傲然接道:“諸位也未免想得太好了,老夫只要一聲令下,片刻間諸位即將盡化切灰。”
李文揚道:“那料未必,閣下也未免太過自信了。”
梅花主人道:“諸位如若不信,那就不妨試試。”
玄皇教主道:“且促,閣下還是先把仇恨天下英雄的原因,說將出來。不論這場約會結果如何?大家都死個明明白白!”
梅花主人道:“老夫自有必勝之道。”
玄皇教主道:“就算你能在片刻間盡把與會之人置於死地,但我等死的不明不白,於你何安?”
梅花主人雙目閃動著淚光,前瞻自語道:“這話不錯,這話不錯……”
玄皇教主接道:“閣下棄去姓名不用,自號梅花主人,想來這番思仇,定然和梅花有關的了?”
梅花主人呆了一呆,道:“事無幸成,你以一介女流之身,統率玄皇教千百高手,果有非常之才。”
玄皇教主道:“過獎、過獎!閣下之能尤在本座之上。”
梅花主人突然一整臉色,冷冷說道:“諸位既是都想弄個明白.老夫就答允諸位最後一個請求就是。”
玄皇教主接道:“縱然我等不提此請求,閣下只怕也會說個明白。”
梅花主人道:“不錯,又被你說中,可惜你這般卓絕才華的人,今日也將葬身於此了。”
玄皇教主道:“只要用下能使我等死得心口俱服,那是死也無憾了。”
梅花主人回顧了那黃袍老者一眼,道:“先把鳥兒招回。”
那老者應了一聲,仰臉一聲怪嘯,嘯如鳥鳴,聽來十分悅耳。兩支灰色的怪鳥,應聲飛了回來,落在鐵架上。
梅花主人突然舉手一揮,發出一聲低嘯。陡然間,樂聲揚起,由遠而近。
那樂聲悲悽無比,聽得人心絃震動。回頭望去,只見四個素衣少女,手捧白燭,緩步而來。
那淒涼的樂聲,愈來愈近,也更顯得淒涼、哀傷,似乎那每個吹打樂器的人,都有著無比悲苦,吹打出人間最悲哀的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