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只是一個女史,但皇上對她可是上心呢。這宮裡誰人不知?那皇上喜歡上元春屋裡的小宮女,一步登天,封了貴人,只等著生下龍子,便母憑子貴,封嬪為妃的。誰都知道那是皇上愛屋及烏的結果。只是大家也都奇怪,那皇上不知什麼心性,竟一直不對元春用強下手。否則,元春怎麼說也不會仍在這裡做這麼個女史。只是這樣也好,方便自己練功修習。”
元春也微笑道:“徒孫正是這樣想的,才拒絕了皇上的美意。不然,成天爭風吃醋,明爭暗鬥的,哪有時間這樣清修呢。”
蘭朵兒可不傻,看著元春微笑道:“你可別跟我馬虎眼我看你並不是拿腔作勢的人,若你心裡沒別的事,皇上這樣遷就你,你怎麼會拒絕他呢?你有什麼為難之處,不妨跟師父說說。”
元春仍微笑道:“真沒什麼事。我只是厭倦了這宮中的爭鬥。你看吧,去年這宮中的麗妃娘娘好不容易懷了龍胎,不想就被人設計弄得流了產。師父你說,在這宮中,做了嬪妃,成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有什麼意思?當年,您也不是不願意留在宮中嗎?”
蘭朵兒見元春提到自己身上,倒不好再追究下去了,只得道:“為師當初是不得已。既然你不願說,為師也不逼你。以後真有什麼事要師父幫忙的,只管到南安王府來找我就成了。今晚既不能見皇上,那我就先跟太師父到她的洗衣坊去,我們也有好多年沒見了,也有些話要說。你自己就先睡吧。明兒個一早,我再來找你。”
元春忙道:“師父就在元春這裡歇息吧。不用再去擾太師父了。”
玉嬤嬤笑道:“年輕人瞌睡多,你就安心睡。我人老了,睡眠少,正想要個人說說話呢。你師父離宮這麼多年了,我帶她再逛逛。”
元春笑道:“這天這麼黑,還逛什麼?能看見什麼?還是早些歇息吧。”
蘭朵兒道;“便是不逛,我到洗衣坊去看看。剛才急著找你,還沒好好看看那裡呢。當初我在洗衣坊時住的小房間也不知怎麼樣了。現在人老了,什麼都想看看了。”
元春忽然想到一事,道;“既然無事,不如我們去太平宮看看先帝的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吧。”
抱琴在旁插嘴道:“這麼黑的天,別人早也睡了。還是明天去吧。”
蘭朵兒笑道:“丫頭,別為你小姐擔心。有我們兩個老的護著她,不會有事的。我們都還沒睡,我們要見的人也不能睡得著。呵呵。”
抱琴便不響了。
玉嬤嬤道:“我老了,不想去湊那個熱鬧了。你們師徒兩個去吧。我先回去了。”
蘭朵兒知道玉嬤嬤的性情,並不說別的,只一起出門來。元春吩咐抱琴好好看著屋子,自己便隨了玉嬤嬤和蘭朵兒一道出了門,縱身便躍過了硯香院的高牆。
在門口,玉嬤嬤向洗衣坊方向先走了。
元春和蘭朵兒兩人避過巡邏侍衛,小心翼翼地到了太平宮大門口。元春有了上次紫綃的教訓,也不敢大意,明知大門能推開,卻仍縱身越牆而入。因為她也知道門軸久沒上油,開關有聲,在這寂靜的夜裡就顯得特別突兀了,雖然這裡很偏僻,但還是小心為是。驚動了不該驚動的人,就不好了。
蘭朵兒見院內黑沉沉的,卻也看得到雜草叢生,一片荒涼,不禁輕聲笑道:“這裡還是那個樣子。當初德妃貶入冷宮之時,我還來看過她。她是個講究的人,只不知在這個地方被磨折得怎麼樣了呢。”
元春也輕聲道:“上次我來見過她。她性情還是那樣剛硬。雖然落魄,氣勢卻也不甘自減呢。”
蘭朵兒道:“她一直是那樣的人。她從小父母就過世了,跟著哥嫂長大。在家做小姐時都能自己獨當一面,在這宮裡,也不甘人後。最不該便是謀害太子,也不知那事她是真不知情還是假不知情,反正也是她們家作的孽。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也不知她悔悟了沒有。”
元春道:“可能有些悔悟吧。那肖淑妃娘娘已瘋了二十多年,若不是德妃娘娘照顧著,只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靠近康德妃的屋子。
屋子裡漆黑一片。元春湊近門邊傾聽,並沒聽到屋內有人的呼吸聲。心內詫異,將手輕輕一推門,那門也無聲地開了。
蘭朵兒一把拉住元春的手,不讓她貿然進屋。再傾聽了片刻,見真的沒動靜,兩人才悄無聲息地進了屋子。
在黑暗中,兩人又屏氣凝神聽了半晌,確信沒人了。蘭朵兒便晃了火摺子,察看屋內情形。
這一看,兩人都吃了一驚。那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