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不大,瘦骨嶙峋,很是可憐,便從耳上脫下一隻耳環,遞給他,柔聲道:“小兄弟,別怕,我是來找這裡的長官的,想找他們談談,看能不能息兵罷戰。若是不打仗了,大家也都沒有這樣難了。我身上沒帶吃的。這是一隻金耳環,你拿去,看能不能給你換些吃用。”
那個小乞丐聽聲音是個女人,非常驚奇,見元春沒有惡意,便不再害怕了,這才結結巴巴地道:“女菩薩,你是個女菩薩……因為打仗,我家的糧食被搶光了,房子沒有了,地也不能種了,家人都走散了。我一個人進了城,以為能找到吃的,誰知這地方逃難的人太多了,很難找到吃的。我都兩天沒吃東西了,正想著是不是就得餓死在這裡呢,誰知道女菩薩就來了。女菩薩,你若真能讓長官不再打仗,那就太好了,我們也就可以回家了……哦,對了,衙門在北邊,沿著這條巷子往西走過去,便是一條大街。沿著那條街一直往北走,便能看見衙門了。那門前有兩尊大石獅子,還有好多守門的兵……你可得小心一點,別讓那幫強盜傷著了……”
元春把金耳環塞到那小乞丐的手裡,拍拍他的肩膀,道:“謝謝你,小兄弟,希望你能早些回家去。”說完便起身離開。
按小乞丐指點的路徑,元春很快便到了州府衙門。果見守衛森嚴,往來巡邏士兵也多。元春避過巡邏隊,來到側面一處圍牆下,輕輕一點地,便越過圍牆,落在院內。
院內假山樓閣,倒也氣派不俗。
元春根據大多數宅院的佈局,分辨出主書房和理事廳的位置,便一直往那邊悄無聲息地掩過去。
書房裡還有燈光,門口有衛兵站崗。院內也有巡邏的衛兵。
元春悄悄靠近,來到書房東側的窗戶這邊,伸指戳破窗紗,往內望去。
只見屋內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相貌不算英俊,但通身上下散發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那是一種統領大軍的氣勢。但此時他卻臉色憔悴,眉頭緊鎖,正在屋內團團轉著圈子。
元春透過水溶對她述過的牟雲林的相貌特徵,知道這就是牟雲林本人。只是元春有些不解,這牟雲林拿下成都府,應該高興才對,但為何卻如此沮喪呢?
正在這時,有人過來了。元春忙閃到暗處。
元春一看,是一個老婦人領了兩個丫頭過來。一個丫頭提著燈籠引路,一個丫頭雙手託著一個托盤跟在後面。
到了門口,那婦人把托盤從丫頭手上拿過來,然後進了屋子。
元春重又來到窗前,繼續往裡面看。
牟雲林見了進來的老婦人,便道:“明嬤嬤,這麼晚了,你也不早些歇著,還為**什麼心?”
明嬤嬤嘆一口氣道:“王妃不在,也只有老奴替她照顧王爺的生活起居了。這麼些天,你也沒吃什麼東西,又著急上火的。我親手熬了冰糖蓮子粥,給你降降火。看在老奴的心意上,王爺就用一些吧。”
牟雲林伸手接過粥碗,幾口喝了,把碗遞了回去。
明嬤嬤道:“老奴熬得多,罐子裡還有,再給你盛一碗吧。”說完便要再盛一碗。
牟雲林搖頭道:“夠了,不吃了。沉魚和小山的性命還攥在別人的手裡,我哪裡還吃得下東西。”
明嬤嬤道:“吃不下也得吃呀。若是王爺也垮掉了,王妃和世子還能靠誰?誰來救他們?”
元春暗中點頭,原來這南平王是被端木靖挾持才發兵的。看樣子,是王妃和世子被人挾持了,南平王不得已,為保住妻兒性命,只能聽端木靖的擺佈。只是,這水沉魚和牟小山被挾持在哪裡呢?
牟雲林嘆一口氣,道:“我這樣做,是株連九族的滔天大罪,不知道會連累京城裡多少親戚朋友。我為了他們母子兩個人的性命,卻搭上更多人的性命,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只聽一個人哈哈大笑著進來,道:“你這想法可也真好笑王妃和世子是你最親近的人,他們的性命就由你自己來決定。至於你那些所謂的親戚朋友,他們的性命是由皇帝老兒去決定的,便是死了,這帳也是算在皇帝的頭上,怪不得你。”
來人卻是唐元霸,後面跟著狄虎和綠綾。
牟雲林不悅地道:“唐掌門不去歇息享福,卻鬼鬼祟祟跑來聽人談話。”
“老夫是聽說牟王爺睡不著覺,特來安慰安慰王爺的。你們說話太大聲,不怪老夫不小心聽了去。”唐元霸笑容不得滿面地道。
“唐掌門,你什麼時候把解藥給我?內子和犬子一直這樣昏睡不醒,他們若是有個什麼好歹,我便是傾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