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頭,傳來戒尺抽打的聲音,在風裡,一下一下,卻清晰得很。
可,自始至終都不曾聽見女子的叫喊聲。她必然是忍著不叫出來,是怕讓我擔心,怕我為了她做出衝撞皇后的事情來。回想起她入宮的時候,還求了安歧陽來告訴我,不要管她的事,不要管……
那一刻,心突然好痛。
淚水模糊了視線,張著嘴,連哭都不能發出聲音。低著頭,隻身子不住地*著,淚水滴落在地上,濺起細微的塵埃。
溼熱的茶水早已經透過我的衣裳滲進去,此刻不再有暖意,倒成了徹骨的寒。
我彷彿又憶起當日元承灝罰我赤足站在視窗那一夜,也是好冷好冷的。心裡委屈、恨意一下子席捲上來。
“還不扶你們娘娘起來。”皇后對著我身後的宮女開了口。
宮女嚇得不輕,忙爬起來扶我:“娘娘,您快起來。”
我不動,淺歌也過來幫忙扶我。
皇后瞧了我一眼,遞了一方帕子過來,低聲道:“哭什麼?你在宮府也不過是庶出,本宮不也是幫你麼?”
宮女忙惶恐地接了,替我擦拭著臉頰的淚。
皇后是在嘲笑我的無知,她以為她看不起庶出的賢妃,她以為宮傾月會和她一樣看不起我。她以為,所有的姐妹都會像她葉家的姐妹一樣麼?
深宮之中,沒有親情,只有爭鬥。
她當著我的面罰了我姐姐,還想著我去感激她。
太監進來了,奉上了戒尺開口:“稟皇后娘娘,三十戒尺已經打完,請娘娘過目!”
目光,不自覺地略過那戒尺,上面,斑斑血跡在我的視野裡顯得那麼清晰。身子一個踉蹌,若不是身後的宮女驚詫地扶住我,我定然已經倒下去了。
皇后“唔”了聲,才道:“讓她進來給欣昭儀賠罪。”
“皇后娘娘……”我*著聲音看著她,她存心要害姐姐,卻處處拿我當藉口。她到底想怎樣才會罷手?
太監低了頭,才道:“回娘娘,那宮女已經昏死過去,此刻正在外頭躺著呢。”
心口一陣劇痛,眼前似乎恍惚起來。聽皇后的聲音傳來:“看你嚇的,不過昏了過去,又有什麼要緊?就是死了,也……”
她後面的話我聽不見了,很想堅持著,卻實在撐不住了。
……
他說,他寵著姐姐我會吃醋,那麼他便不寵了。
他說,若是我喜歡他封姐姐做宮女,他讓她做賢妃的宮女。
原來,他不是戲言,還是說著玩的。
不同的只是,他沒讓姐姐去慧如宮,卻是去了皇后宮裡。且,在原本該去關雎宮而他選擇臨幸了姐姐之後。難怪那一日,他會主動過鬱寧宮去請罪,還會主動說,那一夜,過關雎宮去。原來,他早就想到如何安慰皇后了,他早就想好把姐姐將給皇后,隨她處置!
那日他在御駕上,戲謔地笑著,問我是否過乾元宮去看他和姐姐*。我怎就信了?我怎就信了呢!
我曾以為他心心念念要姐姐入宮,是因為喜歡。我甚至一直一直以為他心裡愛著我的 姐姐,以至於我從來沒有想過,那,根本不是愛。
是恨。
他是因為恨,才千方百計地逼姐姐入宮來。是以,他在臨幸了姐姐之後了,封鎖了一切的訊息。
我怎麼想得到?我怎麼可能想得到!
元承灝,告訴我為什麼?你告訴我……
猛地睜開了眼睛,望著頭頂的輕紗幔帳,才知自己是回來的馨禾宮了。
“娘娘醒了?”床邊,傳來汀雨的聲音。我以為我聽錯了,見宮女的臉出現在我的視線裡。她見我動了身子,忙上前來扶我,許是身上的傷未痊癒,我看她的姿勢有些奇怪。扶著我,她低語著,“娘娘可嚇死奴婢,您昏睡了兩日了。”
抓著她的手,咬著牙問:“皇上呢?”
汀雨怔住了,見我掙扎著要下床,才忙道:“皇上昨兒來瞧過娘娘,後來……後來過關雎宮去了。”
過關雎宮去,為了姐姐,還是皇后?我姐姐呢,她現在怎麼樣了?
好多的問題在心裡轉著,我必須見到他,或者讓我知道姐姐的情況。
汀雨扶著我,急著開口:“娘娘,太醫說娘娘連日來都不曾好好休息,是以才會暈倒的。娘娘可不能亂跑了!”她又喚了兩個宮女上前來按住我的身子,不讓我下床。
從姐姐入宮開始,我幾乎夜不能寐,擔心著元承灝若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