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冥想著。
我也不請安,就那麼直直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仿若未睹,依舊只專注於眼前的殘局上。
咬著牙,伸手打亂了他面前的殘局。他似才猛地反應過來,欲攔著我,卻早已經來不及了。我大口喘著氣,等著他降罪。他都沒有看我,只道:“觀棋不語,你還真行,直接動手。”
聽不出笑意,只平靜如水。
握緊了手中的帕子,我開口道:“皇上到底什麼意思?您不喜歡她,為何還逼著她入宮來?臨幸了她,又為什麼把她交給皇后娘娘?您心裡最是清楚,皇后娘娘不會放過她!”
他依舊不看我,似乎是想憑著記憶將那副殘局重現。擺弄著手中的棋子,一面道:“朕寵的是你,不是你姐姐,不該高興。人家賢妃就很高興。”
“我不是賢妃!”怒得叫了起來。
他果然將手中的“卒”退回了原位,這才道:“朕準你進來,不是允你來放肆的。”他的計算所,隱隱地透著不善。其實,我打亂棋局開始,我便在等著他動怒。
跪下了,開口:“那請皇上削了臣妾昭儀之位,讓臣妾去替她。”見好就收吧,我不該再去觸碰他的底線。
他彷彿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薄唇微揚,修築的手指將夾著的棋子放下,才言:“你替她,憑什麼?”
“她是臣妾的姐姐。”這個他不會不知。
“啪”地一聲,這一枚棋子他是用了力才放下去的。接著,那冰冷的聲音傳下來:“那元氏子孫還有很多呢,他們是不是該替朕來坐這個位子!”
怔了怔,兩件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他說的什麼意思?
心裡恨著,抬眸朝他道:“臣妾只問皇上一句話,為何要那樣對我姐姐?”聲勢浩大地過雛璟院特地接了宮傾月過乾元宮來,一夜恩寵過後,只是讓她落得這樣一個下場麼?
連日來,我每次問自己,都覺得不能相信。
他忽然笑起來:“朕對她已經夠仁慈了,不貞之人也敢入宮選秀?朕本該將宮府滿門治罪!”
我只覺得腦子“嗡”地一聲,他說什麼?不貞?
他說我姐姐不貞?
咬著牙反駁:“皇上血口噴人!”即便我知道姐姐心中有人,可我相信她,她斷然不是那種糊塗之人!沒有名正言順在成為他人妻子之前,她絕不會做出這等*之事出來!她是大家閨秀,從小受的教育,她不會的。
他開始不耐煩了:“朕有沒有血口噴人你就去問她,別在這裡打擾朕下棋,滾。”生氣了,開始罵人了。
可是我不怕,我都敢來這裡,還怕他罵一聲麼?
依舊跪著:“皇上能處處為小王爺著想,就不能體諒臣妾與姐姐麼?”一樣的骨肉親情,他為何就不能理解我們?
“不能。”他的聲音驟冷。
“為何?”
“朕還能殺了她。”
心頭一震,顫聲道:“就因為姐姐另有所愛?”如是這樣,他該下令將那男子也一併治罪的。
他嗤笑著:“朕從未說過朕喜歡你姐姐。”
一句話,叫我怔住了。是的,他從未開口說過他喜歡姐姐,這一切不過是我自個兒以為的。久而久之,這個想法在我的腦海裡開始根深蒂固起來。就彷彿是一個不可磨滅的事實。
可,現實卻告訴我,根本不是這樣。多可笑?
緊緊地握著雙拳,胸中的憤怒越來越甚:“不喜歡,何其逼她入宮來?”我求了他多次,他都不願放手,就為了逼一個他根本不喜歡的人進來麼?
元承灝,其實,我懷疑。
“她是丞相的人。”他只此一句。
我還記得那時候,他問我是不是丞相的人,我否認了,他是信我的。
“她不是。”我再次否認了。宮傾月只是丞相的外甥女,這種身份不是刀子的錯,她也沒得選擇,可他不能因為這樣,就認定姐姐是丞相的人。
他淺笑一聲,罵我:“幼稚。”
“不是幼稚,因為相信。”她是我的姐姐,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姐姐,我相信她,就和元承灝相信小王爺一樣。否則,他斷然不會放他離京的。
手中的棋子被他緊緊地握在手中,片刻,他突然狠狠地擲在棋盤上。響亮的聲音激起來,將那枚“卒”直直地打落在地上,他的聲音有些陰冷:“滾出去。”
“皇上為什麼冤枉她?”我要一個答案。
真正的答案。
宮傾月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