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麼?”
關於元承灝和姝玉帝姬的事麼?
站了片刻,竟然有些鬼使神差地點了頭。他引我上前走了幾步,命雲眉不得上前來。
“姝玉的爹是皇城一名御前侍衛,三年前,曾有人意欲行刺皇上,她爹護駕的時候犧牲了。訊息傳去府上的時候,他的夫人因為受了刺激而早產,孩子平安落地,她卻因為難產而死。後來皇上得知此事,便將那孩子接回宮中,封她為帝姬,就是現在的姝玉。”他瞧著我。
“她是皇上收養的孩子?”終是覺得愕然。
元非錦點頭:“若不是因為她爹,皇上怕是……”這句話,他不再說下去,我卻已經看得出他憤恨的樣子。
“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何事?”我忍不住問道。
他這才回了神,只道:“此事不該是你管的。”頓了下,他似乎又想起一些好笑的事情,瞧著我,開口,“姝玉進宮的時候,尚未滿月。皇上的意思,是想看看宮中的嬪妃們誰有意領養了她。呵,可誰知道,宮中嬪妃,沒人願意出來,除了一人。”
握緊了雙手,那人,便是姚修容。
我終是知道為何我總覺得元承灝遲遲不給她進位,是在試探什麼。如今,我終於知道了。他不過是想看看對待一個不是自己親生的女兒,姚修容會否真心?
整整三年了,姚修容終是沒有讓他失望啊。
今日瞧見帝姬,便可知道,她得到的母愛並不比親生母親來的少。
元非錦突然冷冷地哼了聲,嗤笑著開口:“現在那些人可都後悔無門了,她們怎會想到,太皇太后想皇長子由皇后所出,而皇上在臨幸了她們之後,都會派人送上一碗不易懷孕的湯藥給她們。”
那時候的嬪妃們,大抵都是想著,她們日後都是會有皇嗣的,又何必幫著養一個不是自己的孩子?咬著唇,姚修容很聰明,她出身低微,有過一次的恩寵,下一次,亦不知會是何時,她倒不如接手了一位帝姬。不管,她是不是皇上親生的,皇上既然肯封她為帝姬,定然不會虧待她的。
他看著我驚愕的樣子,又道:“此事在宮裡也不是秘密,只是皇上下了令,不許任何人提及帝姬的身世。”
我理解,他為了孩子可以很好的成長,是以,才會下這樣的命令。回眸,看著元非錦,我不免開口:“那麼,為何要告訴我?”
他瞪著我:“阿袖,你真的以為做高高在上的皇上他很開心麼?”
我一時間語塞,他急著開口:“等我走了,皇上身邊還有誰可以和他說笑?還能有誰讓他不開心的時候追著罰著抄經文?”他的胸膛不住地起伏著。
這是我第一次,瞧見這般認真的元非錦,斂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原來,他也可以認真。
第十六章 離開
腦海裡,一遍遍地過著元非錦的話,我終是聽出了不對來,睨視著他問:“小王爺要去哪裡?”
他咬了咬牙,開口說著:“皇上要給我進爵。”
有些吃驚,加封進爵,那麼,便是要離開京城了。皇上,會賜了他封地,在他的地盤封王封侯。
“那小王爺方才去見皇上,是為了……此事?”怪不得他那麼急的樣子。
卻,並不像是謝恩。
他的臉色有些不好,再是瞧不見一絲笑意,只沉了聲說著:“皇上本不必這般急的,我……其實我……”咬緊了牙關,他用力一拳擊打在一旁的花叢上,發出一陣驚恐的“簌簌”聲。
看得出,此刻是他並不想離京。
而我,著實也覺得元承灝這道旨意下得有些奇怪。景王尚在,照理說,小王爺是不必封侯的。此刻封侯,無疑是在削弱景王的勢力。
猛地收回了思緒,這些,不該是我去想的。
元非錦的心情似乎平復了些許,看著我低聲道:“若我不在,你日後凡事讓著皇上些。”
他的話,說得讓我想笑。
什麼叫我凡事讓著元承灝一些?他是皇上,我安能有不讓的道理?
再說,他未必還需要我讓著他呢。
他似乎沒有注意到我嘴角的笑,頓了頓,才又道:“其實皇上他,挺喜歡孩子的。”
喜歡……
回想起方才,在御花園,他陪著姝玉帝姬玩球的樣子,還有他為了姝玉帝姬試探姚修容的這麼多年,是的,我必須承認,他深愛著那喚他“父皇”的孩子。
可,他卻又賜了一碗又一碗扼殺自己親骨肉的湯藥給他的嬪妃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