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準兒就會病了。
元承灝卻是問:“那依皇祖母之見,跪在哪裡合適?”
“原本這種責罰,自然是進宗廟的,跪在列祖列宗面前,以示警告。只是,帝姬並非元氏子孫,怎能進宗廟?依哀家看,就跪在哀家這院子裡,哀家也好找人看著她,既然是作為警示的可就不能偷工減料了。”太皇太后緩聲說完。
跪在鬱寧宮裡,別人就算想通融都不可能了。我方才不想著,莫不是元承灝想著要帝姬跪在他乾元宮裡,然後他明責罰,暗裡就此了事麼?此刻看來,倒是也不可能了。
這時,見錢公公自外頭來,開口道:“太皇太后、皇上,外頭,柏侯殿下求見。”
我略一吃驚,這個時候,柏侯煜怎麼會來?
太皇太后怔了下,原本是處理西周的內務,可對方是北國之人,太皇太后一句“不見”可是說不出口的。讓錢公公請了他進來,太皇太后才開口:“讓二王子見笑了,哀家和皇上正處理家務事。”
柏侯煜卻緊擰了眉頭道:“太皇太后處理家務,我只是個外臣,是管不著的。只是,事關姝玉帝姬,而我又算是帝姬的師父,換句話說,那也是我的門生,此事,和我倒還是有點關係了。”
驚愕地看著面前的男子,我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也會來摻一腳。
太皇太后的臉上明顯有了不悅,不過礙柏侯煜的面子,她不好發作,只道:“二王子真是說笑了。”
他卻一本正經地開口:“怎麼是說笑?我知道你們西周有句話叫做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既是帝姬的師父,她之過,我該受罰的。”
元承灝開了口道:“朕要二王子教玉兒一些東西,倒是也不是說要做玉兒的師父的。二王子是貴客,又怎能責罰二王子。”
聞言,太皇太后忙道:“是,皇上說的是。”
元承灝起了身,又道:“再說,玉兒有朕這個父皇在,可也用不上二王子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西周還有句話,叫做子不教,父之過’,不知二王子可有聽說過?”
柏侯煜微微皺了眉,略搖了搖頭。
元承灝已經起身出去,一面道:“沒聽說過不要緊,朕今日,好好地告訴二王子。”行到外頭院中,他轉了身,徑直跪了,“平兒犯錯,朕之過。”
眾人驚得站了起來,外頭院中的宮人們卻是惶恐地跪了一地。
太皇太后幾乎是衝出門去,低了聲問:“皇上這是做什麼?”
他不答,只問:“皇祖母,跪到明早是麼?”
太皇太后一時語塞,臉色越發地鐵青。我上前欲出去,見柏侯煜也動了步子,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心,擋在我的面前。他好似才恍然大悟,大聲道:“我明白皇上的意思了!皇上真是大丈夫,敢作敢為,一言九鼎,怪不得皇上能夠民心所向。我今日是知道了,皇上以身作則,這樣的表率,果真叫天下人信服!”他誇張地說著,卻叫太皇太后氣得快要冒火了,依舊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元承灝只抿著唇道:“姚妃,還不過太皇太后的寢宮將玉兒帶回儲鈺宮去麼?”
姚妃這才回了神,忙扶著椅子站了起來。遲疑了下,忙抬步出去,往太皇太后的寢宮而去。
太皇太后卻開口:“還不扶皇上起來?”
絲衣姑姑忙上前去扶他,他卻道:“皇祖母,既是要罰,不論物件。朕此刻不是皇帝,只是一個犯錯孩子的父親。賢妃的事,您若不罰,心裡必然難受。倒不如,罰了徹底。方才,也是您說罰跪到明早,朕,不敢跟您討價還價。”
“皇上……”絲衣姑姑欲勸說,見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絲衣姑姑忙緘了口。
我心裡著急,上前小聲道:“太皇太后,皇上昨夜因為賢妃娘娘的事,一整夜都不曾休息。跑到明早,他怎麼受得了?”
他沉了臉:“馨妃,這裡輪不上你說話!”
我知道他是擔心太皇太后執意要責罰帝姬,可,他怎就不顧自己的身子?
帝姬受不了,他就受得了?
他還怕太皇太后後悔,是以,太皇太后說如何責罰帝姬的話,他一句都不曾插嘴。
太皇太后氣得不行,卻是一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還特意要帝姬跪在眼眸子底下,好監視。卻不想,跪的人,竟是元承灝。
姚妃帶了帝姬回去,我與柏侯煜讓人請出來。
阿蠻忙上前來,喜道:“娘娘,帝姬沒事了,奴婢方才瞧見姚妃娘娘帶了帝姬出來呢!奴婢見她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