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尚宮偷偷瞄了一眼惠姑,見她臉色稍霽,這才小心冀冀道:“惠姑姑,您看……”
惠姑冷冷地看了那兩個僕婦一眼,點了一下頭。
崔尚宮這才朝著那兩個僕婦喝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向傅司藥陪罪。”
那兩名僕婦爬了過來,依著崔尚宮的意思給傅清玉陪了罪。傅清玉坦然受了,卻看到那兩名僕婦眼裡的怨眼一閃而過。傅清玉不由在心中輕嘆,沒想到入宮的頭一天,就把人給得罪了。不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總沒有理由讓那幾個刁婦踩在自己的頭上吧?這樣的話,說不定沒出幾天,自己就人人得而“踩”之了。
惠姑拿眼睛看了看傅清玉露出衣袖的斑駁傷痕的半截手臂,還沒有說話,崔尚宮馬上殷勤道:“來人,把我房裡的那瓶玉膚膏拿過來。”
馬上有屋子裡的其他宮女飛快地地跑了進去,把一個小小的幽綠的瓶子拿了出來。
崔尚宮轉過頭來,笑眯眯地對傅清玉道:“傅司藥,你看……”
既然人家都獻殷勤奮獻到這個份上了,總沒理由拒絕人家吧。於是傅清玉勉為其難地說了一句:“好吧。”就隨著那名宮女到裡面敷藥去了。
那兩名僕婦很快又被人架了下去。崔尚宮小心冀冀地看了一眼惠姑,陪笑著問道:“惠姑姑,太后近來身子好嗎?此番讓姑姑前來尚宮局,想必一定有什麼事情要吩咐的吧?”
惠姑看了崔尚宮一眼:“還是你聰明,一眼就看出我此行的目的。近段時間天氣寒涼,太后覺得口老有些發乾,想喝一些潤肺的藥膳湯。聽說新上任的傅司藥十分懂得用藥膳進補的養生之道,所以讓我前來尚宮局傳個話,讓傅司藥專門負責給太后進補的藥膳一事。併兼之太后的鳳體安康。”
崔尚宮吁了一口氣,暗自慶幸剛才自己做得真是對極了,捨出了自己收藏的治傷的寶藥。看來太后對於這位傅司藥還是很在意的,這一次的要給新人一個下馬威的做法好像弄錯了物件。
再細想一層,崔尚宮不由心中一凜。這太后的心思真是細膩,想必是早就洞察出在這深宮裡面,只要是不受寵的,即使消失了也無人追究,而太后的這一招,今後想動那個傅司藥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如此一來,那邊的吩咐又如何得以完成?
崔尚宮心中煩躁,但表面上不露半分,含笑道:“太后的鳳體重於一切,太后安全就是我等的福氣。既然太后如此看重傅司藥,我一定會為傅司藥提供各種方便,力保太后鳳體安康的。”
惠姑笑笑,知道崔尚宮今後不會再刻意為難傅司藥了,這才含笑告辭出來,回去覆命去了。
看到惠姑含笑而去,崔尚宮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回到自己的房裡的時候,傅清玉想起剛才那兩個惡僕的慘狀,不由覺得十分開心。
看來這次惠姑前來,帶來的是太后的恩典,而此次太后突然對她發善心,又是誰暗中相助她呢?
忽然,她的腦海中閃現出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來,不由暗笑出聲。她早就應該想到的,在這宮裡面,能真心助她的,唯有他了。
如果他知道她一舉打敗了那兩個惡婦,並且讓崔尚宮對自己有所忌憚,會不會很高興呢?
又或者,責備自己的恣意妄為呢?
有了太后的這道懿旨,傅清玉無形中成了太后的專職營養師,專門為太后調養鳳體而來,司藥這一職倒成了虛設了。
由於這司藥房除了司藥之外,還設有典藥二人,掌藥二人,女史四人,所以,平日裡傅清玉也沒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只不過在重大一些事物上作出決定而已,其餘的事情自然由底下的人去做。
看來司藥這一職真是一個閒差,一般人還謀不到。雖然司藥一職不如司珍一職來得吃香,傅清玉也覺得心滿意足,要知道越多人的爭奪的位子,就會越被人眼紅,也會遭到更多的算計,對於這些,傅清玉清楚得很。
由於傅清玉剛接上一任的職務,並沒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主要是熟悉一下基本事物。臨近晌午的時候,傅清玉特地繞到了御膳房,看到附近一個小宮女經過,忙拉住他問道:“這位姐姐,御膳房今天的菊花鮮魚湯可曾製作出來?我是尚宮局的,崔尚宮特地命奴婢前來問一問,不知菊花夠不夠用?”
那名小宮女十分驚奇地看了傅清玉一眼,見她十分面生,知道是一個新來的,於是搖頭道:“今天御膳房並沒有製作什麼菊花鮮魚湯啊?紅燒魚倒是有的。”
傅清玉的眼睛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