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宣橫行在這個皇宮裡好多年了,從來沒有一個宮女敢這樣對他大呼小叫的。別的宮女,知道他是堂堂三公主的兒子,皇太后的親外孫,當今聖上的親外甥,一見到他,如同見到三公主一般敬畏,閃之不及,哪裡敢大聲對他說話?喝斥就不可能的了。
但是,背後這名宮女似乎也太大膽了些,語氣裡明顯就帶了喝斥道。
只不過,這個聲音怎地這般熟悉?
趙子宣搖了搖頭,不可能,這條路是通向菊園的,平日裡很少人來來往往,更不要說那個才剛剛入宮的小丫頭了。
“不敢見我是不是?你轉過來看著我”
背後的聲音怒意漸盛,也愈加清晰起來。趙子宣如被電擊般,竟然連轉過身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怎麼是她?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傅清玉大步上前,直直逼到了他的面前來。她簡直氣壞了,盯著他的眼睛逼問道:“難道你沒聽到我在叫你嗎?為什麼不轉過頭來?趙子宣,你到底在逃避什麼?”
趙子宣別過臉去,逃避她的責難,心中的愧疚又升了上來,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趙子宣,你為什麼不說話?你知不知道這些天,我等你的訊息等得好辛苦,你怎麼了,怎麼一句話,一個字都不託人捎給我呢?明明不是我的錯,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趙子宣不敢去看傅清玉的眼睛,臉上的愧疚之色更深。
第五百三十九章嫁禍
傅清玉久久地望著他,盛裝之下的臉一點一點被悲傷侵襲,“你不再關心我了,是不是?你不再喜歡我了,是不是?你可以輕易地把我忘記,你的心中再沒有我,是不是?”
“我……”趙子宣愕然地抬起頭來,一臉的驚訝,一臉的愧疚,“不是的,丫頭……”
他終究做了什麼,為什麼讓她有這樣的想法?
傅清玉搖搖頭,頭上的瑪瑙掛飾在眼前晃動。淚水侵入眼眶,多日來的委屈容忍忽然找到了渲瀉的出口,傅清玉咬了一下嘴唇,定定地看著他:“那為什麼不理我了?說消失就消失,而且還消失得那麼幹淨徹底,連隻字片言也不留給我……如果要離開,至少也要說一聲啊……”
她傅清玉不是糾纏不休的人,如果緣份已盡,她可以大方地放手,但至少要告訴她,她不想這樣不明不白的。
她的臉上,晶瑩的淚珠滾落下來,而她,卻倔強地仰起頭,不想讓它落下。趙子宣驚跳起來,那一顆顆碩大晶瑩的淚珠,直直地砸進了他的心裡,鈍鈍的疼痛。
他又痛又悔,他到底做了什麼,竟讓她如此傷心?
心中被一種酸酸澀澀的感覺填得滿滿的,他不知道如何去止住她的淚水。想也沒想,他一把拉過她,把她拉到桂花樹上,猝然吻上了她。
傅清玉忽然一下子沒了反應,任由他摟在懷中,任由他俯下頭,貼上她柔軟溼潤的嘴唇。
她的臉上有被淚水清洗過的痕跡,被深秋的寒風一吹,冰涼冰涼的,貼在他的臉上,讓他感到一陣陣心疼。
他想給她溫暖,他迫切地想要給她溫暖。他長驅直入,輕輕地撬開她的嘴唇。她有些慌亂,想閃躲,卻又生澀地回應著。
他在心裡輕輕地笑了,她在剛才說了那麼傷感的話,對他的誤會竟是如此的深。想想還是自己的錯,是自己讓她誤會了。但是,他是這樣的人嗎?既然認定了,如何會輕易地讓她再一次從身邊逃開?
再沒有愧疚,再沒有抱歉,眼底心上只有她一個,一生一世只想對她一個人好,一直好到天荒地老。
不知道這樣算不算補償?
傅清玉只覺得臉驀地紅了,而且越來越發燙起來。他在挑逗她,眼前一陣陣暈眩,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竟然如此美好,心中的委屈一掃而光。他終究還是在乎自己的,不用隻言片語,用行動就足以證明。
趙子宣的笑意更深,他是情場高手,這種技藝早就純熟得如同家常便飯,但是這一次,卻讓他生出異樣的感覺。
他像一個初涉情事的毛頭小子般興奮,深深地吻住她,用力地抱緊她,想要把她揉進心裡去。
桂花樹上,金黃的花瓣一片片地飄落,飄落在她的臉上,也飄落在他的臉上。
這一次,他是情難自禁。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鬆開了她,眼睛清亮地望著她,輕輕喚了一聲:“丫頭,跟我走吧。”
傅清玉似乎還未從剛才的暈眩中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