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的房間行去。還未踏進曹可瑩居住的院子,臘梅就迎了出來,笑道:“清玉姑娘快進來,小姐正在等著你呢。”
掀開湘妃竹簾,傅清玉努力笑道:“姐姐找我何事?”
曹可瑩在半敞開的窗邊坐著,臉上含著笑朝傅清玉望了過來。
傅清玉連忙過去關上窗戶:“姐姐真是越發不愛惜自己了,這麼大的風,要是吹著了頭,那可又要喊頭疼了。”
臘梅也介面道:“我剛才已經勸了好遍了,可小姐就是不聽,非得說要到窗邊透透氣。”
到窗邊透透氣,難道曹大小姐已經猜到什麼,所以多思多想之下,身體不適起來,才會感到透不過氣來?
傅清玉裝作無意地瞅了瞅曹可瑩,後者神色淡然安詳,並無異樣。
“玉梅說,剛才遠遠的看到妹妹在門口跟一個丫頭說著話,是誰家的丫頭?”曹可瑩淡淡地問道。
傅清玉心中猛地一跳,想起信中譚小環的囑咐,於是若無其事道:“也沒什麼事,不知是誰家的丫頭迷了路,過來問路的。”
“哦,這樣啊。”曹可瑩淡淡地笑著,似乎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下。
“姐姐去不去學堂?今天不是重新開了課嗎?”傅清玉忙岔開話題。
“對呀,今天是重新開課的第一天,小姐早就起來了,一直在等姑娘你呢。”臘梅笑道,手卻不停,在幫自家小姐收拾要拿去學堂的東西。
“姐姐走吧,去遲了先生可是要生氣的。”傅清玉故作輕鬆,去挽曹可瑩的手。觸及之下,忽覺曹可瑩的手竟是異常的冰冷,不由驚訝道:“姐姐的手怎麼這麼冰涼?莫不是病了?”
“我好端端的,哪有什麼病?”曹可瑩抽回了手,掩飾道。
傅清玉看著曹可瑩,心忽然沉了一下。
譚家那邊的事情,曹大小姐可能猜到了。
半個時辰的授課,曹可瑩聽得很認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認真。她全神貫注地聽著,臉色異常的蒼白,瘦骨嶙峋的十指在微微地顫抖,她卻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傅清玉根本無法集中精神,她看著坐在不遠處的曹可瑩,心一點一點地疼痛起來。她多希望曹可瑩可以哭出來,痛痛快快地哭一場,也好過這樣,把什麼事情都埋在心裡,把什麼情緒都隱藏起來,把自己憋成內傷。
回去的時候,曹可瑩走得很快,不知絆到什麼,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臘梅慌忙奔上前去,扶住自家小姐,傅清玉也趕忙上前幫忙。曹可瑩蒼白著臉,歉然對傅清玉說道:“妹妹,這明天的課暫且不開了,姐姐……姐姐覺得病好像又犯了。”
傅清玉眼中蘊了淚:“姐姐身體不適就該好好歇著,幹嘛那麼逞強要上什麼學堂呢?”
曹可瑩這一病,就再也沒有好過。
傅清玉在灶前,用扇子扇爐子裡的火。灶上,一隻熬藥用的沙鍋正冒著熱氣,滿屋子是濃重的藥味。
日子又過去十天,譚家那邊依然如死水般寂靜。不過,傅清玉已經不再去想那邊的事情了,也不想去追究那個新鮮出爐的侯爺到底要在酒罈裡泡到什麼時候。如今,她心中最惦記的,是曹可瑩的病情。
“清玉姑娘,你快過去看看,小姐,小姐不好了”玉梅匆匆而入,臉上的神情驚慌失措,看到傅清玉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拼命地拖著傅清玉往外走。
第一百零一章赴京
一路朝曹可瑩的院子走去,傅清玉的心揪得緊緊的。越走近曹可瑩的院子,她的心越慌,作為一代名醫薛大娘的關門弟子,她也曾給曹可瑩診過脈,知道她來日不長。
在院子外面,傅清玉就聽到裡面傳來嚶嚶的哭聲。她不由慌了,急步衝了進去。
一掀開湘妃竹簾,她就被面前的景象震住。曹可瑩披頭散髮斜斜地歪在床榻上,雙目緊閉,似乎已經昏厥過去。白得如紙的唇邊,一縷血線蜿蜒而下。在床前的地面上,一灘鮮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見傅清玉進來,正在哭泣的玉梅抬起哭得紅腫的眼睛,道:“清玉姑娘,你快過來看看,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無端端地嘔了血。”
傅清玉心中狂跳,曹可瑩這個樣子,難道,難道大限到了?她忙走上前去,抓過曹可瑩的手,替她把了一下脈,心便跌到了谷底。
“快,去通知夫人,請大夫過來。”傅清玉有氣無力道,在床前坐下來,掏出絲帕拭去曹可瑩唇邊的血跡,並替她覆上錦被。
玉梅也過來幫忙,哽咽道:“小姐這是怎麼了,早上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