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都哭了一早上了,我拗不過他,尋思著上這來揀個好玩的給他帶去,止了他的哭鬧。”
華哥兒是岑大嬸子唯一的孫子,才五六歲,淘氣頑劣得不行,從不懼怕他老子的棍子,再加上有個把他當成心肝寶貝的祖母,更是越發的無法無天起來。看到喜歡的東西,非纏著大人買給他,不給買的話就在地上打滾,又哭又鬧的,吵得一家不得安寧。
香菱也笑道:“這有什麼!小孩子都是愛哭鬧的,我記得我那個比我小兩歲的小弟,也是這般光景,看到喜歡的東西得不到手,就鬧得不停,不知被我們姐妹幾個取笑了多少回,如今長大了,反倒變了個人似的……”
香菱還待要說下去,只覺手臂一緊,抬眼時見香巧一個眼色瞟了過來,正愕然間,見香巧朝她示意了一下,再把尖尖的下巴朝岑大嬸子微揚了一下。
此刻的岑大嬸子,人雖然是一副在聽別人講話的樣子,但神色有些恍惚,目光不知落在何處,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就在這時,一輛華麗馬車自她們面前急馳而過,朝傅府方向去了。馬車過時,桔黃色的流蘇迎風飄揚。
香巧微微怔了一下,拉住香菱退了一小步。這是傅府的馬車,難道車上坐的是新夫人?新夫人素來治家嚴謹,雖然她們兩個是奉了命出來辦事的,心中也難有些惶然,唯恐一個不小心,行差踏錯,扣月錢挨板子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旁邊神思不知遊往何方的岑大嬸子卻“咦”了一聲,茫然的眼睛瞬時睜大,在看到車窗子裡閃過的面孔時,先是驚訝,然後便有些羞愧的神色顯現在臉上。
張婆子從鼻腔裡重重地“哼”了一聲,把窗簾子放了下來。遮蔽住光線的車廂內有些昏暗。張婆子在昏暗中扯扯嘴角,暗自得意地笑了一聲。看到剛才岑大嬸子愕然望住她的那副神情,她就忍不住從心裡笑出聲來。
那個“衣錦閣”的老闆娘可能做夢也想不到吧,坐在馬車上的不是什麼傅府新夫人,而是她這個一直不被人看在眼裡的粗使婆子!
幾年前,如今傅府裡的新夫人當時還是一個姨娘,而她,只不過是姨娘身邊一個較為親近的人而已,在傅府沒什麼地位。那年,她的兒子看上了岑家的二閨女,她狠狠心,把所有的積蓄都拿了出來,買了聘禮上門去提親。誰曾想,那家人嫌她是個粗使婆子,連門都不讓進,直接就把禮品扔了出來。那些兩根手指粗的人參散了一地,她氣得心口發疼,忍氣吞吐聲彎下腰去拾。回來後兒子聽了此事,第二天就病倒了,好幾年都避而不談婚娶之事。眼看著年紀漸漸大了起來,又入了公門,好說好歹,才讓他應了一個小戶人家的親事。幸好媳婦也勤快懂事,家裡收拾得妥妥貼貼不說,才過門一年就給她家添了個大胖孫子,她心中這口悶氣才慢慢散了開去。
再看看拒婚的岑家,二閨女倒是嫁得好,嫁了個從四品布政使司參議的小兒子,可惜幾年下來無所出,那個布政使司參議一家急得不行,給小兒子張羅了一堆的妾室,幾年下來連生了三四個孫子,眼看她那二閨女少奶奶的地位即將不保。
張婆子冷哼一聲。幸好當時沒有娶她家的二閨女過門,要真娶了,這不得讓她張家斷子絕孫嗎?
張婆子眼前晃過香巧香菱的樣子,眉頭略微皺了一下。岑大嬸子仗著“衣錦閣”的響亮名聲,這些年下來,眼高於頂,從不把旁人放在眼裡,如今居然去巴結傅府一個庶生的小姐屋裡的丫頭……張婆子兀自笑笑,她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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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反擊
江氏的大手一把扯住傅清玉,老鷹捉小雞似的把她提進院子裡,急得旁邊的胡三嬌一路追著一路叫道:“娘,你放手,不是清玉的錯,是大姐她自個兒……”
“你還幫著外人,你看你大姐現在被她害成什麼樣子了,一個姑娘家,臉上留了疤,以後還怎麼嫁人……你這個死丫頭片子,越大胳膊肘兒越往外拐……”江氏恨恨地罵道,一甩手,把胡三嬌甩在了一邊。
江氏揪住傅清玉的衣襟,把她提到院子裡,重重一頓,傅清玉站立不穩,跌到在地上。
江氏怒不可遏地瞪著地上的小人兒,想到她千辛萬苦調養出來的嬌滴滴的大女兒從此可能毀容,火氣更盛,看到靠牆角放著的一把大苕帚,一手抓了過來,朝傅清玉身上便招呼了過去:“你這個死蹄子!我白白養活了你這麼多年,沒想到居然是隻白眼狼,竟連大嬌你也敢害……你這個掃把星,剋死了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