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發現此人滿腹學問,如無止境的寶藏,於是心悅誠服拜入他的門下。
更有甚者,自幼未習過書,路經他隨處講課的草屋時,那生動簡潔的傳道授業解惑,令樵者聽之入迷,念念不忘,從此,他生起了好學的念頭,刻苦生活之餘,也拾起書本,到他年老垂垂時,依舊不忘讀書之樂。
天下聖儒走遍天朝每一處,教過許多人,擁有許多外人冠上的美名,但他最習慣的,還是自己的名字。
龐然。
許多人懷著崇拜他的心情,走過他踏的每一寸地方,看過他看見的每一處美景,住過他選擇的客棧……好奇他家鄉妻子究竟是如何的絕色,才能與其匹配。
每次問到這問題,總是看見這位學者,微微地一笑,雙頰透著一抹紅暈,卻不肯多說一句話,這令追隨他的人總是好奇,龐師傅到底是有妻還是沒妻?如果有,是美是醜?如果美,為什麼要長年留在家鄉?
曾有官員中意他的才氣,作主將女兒許配給他,哪怕家中有元配也沒有關係,女兒願為側室,留個女人在他身邊打理一切才是最重要。
哪知,龐然靦腆但堅定地拒絕,惹得官員大怒,但終究還是不捨這個人才,放他獨自一人走了。
追隨他的人,心裡疑惑卻不敢詳問原因,只含蓄問道:
“師傅在外遠遊,理該幾年回故鄉一次,將來若有兒子,父子儒名揚天下,這不是一件值得拍手稱喜的事嗎?”粗俗一點就是,師傅你不要外頭的女人,那偶爾回回家,跟寂寞的師母洗洗鴛鴦浴一塊蓋蓋被,早點生出個胖小子,將來龐家名揚天下就靠父子檔。
“我不求孩子跟我一般,只求他健健康康就好。”龐然聖潔地微笑著,俊秀的面容竟又紅了。
當場,一票死忠跟隨者倒地不起。這到底是有孩子還是沒有?師傅你臉紅,到底是想到了什麼?師孃生得到底如何?你到底成親了沒有?如果沒有,可不可以接受男風——當然,擁有最後一個想望的弟子們被其他人徹底滅了埋屍荒野。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冬去春來,春走夏來……
天下大儒之名,一直不滅。
甚至,已有傳言,龐然出身天上神界,所以世上沒有凡人可以留得住他,等他將滿腹知識傳授給天朝人後,便要歸天去了——當時,他的名聲,已經連皇宮裡的老人都知道了。宮裡老人連下聖旨,封此人為天朝太傅,並特例將聖儒之名賜為功名,就等他入宮來。
不料,聖旨還沒到,這位聖儒,就在他四十歲這一年,不小心在一場天朝小型暴動中,為了救人自懸崖滑落了。
無數的跟隨者因此崩潰了因此發瘋了因此拿著刀替聖儒報仇去了……
而這位天下聖儒,沒有其他掉崖者的好運,諸如半空被冷麵俠女攔截、順著溪水被農家女所救,以譜出動人良緣——這些奇緣,他完全沒有遇見。
在掉崖的一天後,有縣民在溪頭髮現他與其他人的屍體,於是非常好心地將他們一塊搬上牛車,一路馳往衙門停屍房。
這是小縣,停屍房時常處於空虛寂寞的狀態。
當這幾具屍體送入停屍房時,仵作們都手舞足蹈,因為他們熱愛仵作這個行業,他們需要屍體來練習,而現在,無名屍是最佳的物件。
仵作一,進行清理屍體表面汙穢處,並且記錄外傷所在。
仵作二,徹底清洗屍體每一處骯髒,讓他們保持自出生以來最乾淨的狀態。
仵作三遷入停屍房,即將進行最偉大的工程。
仵作三第一眼就挑中一個不那麼健壯的身體,仔細摸過光滑屍體的每一處,當然,一定也要包括隱私處,以確認與平常學習的有無不同,最後,仵作三拿起特別訂做的長刀,準備一刀劃破屍體的肚腹,拿出內臟來研究。
屍體,猛然震動了。
“啊啊啊啊——”停屍房傳出失控的尖叫聲。
仵作們相互看一眼。
這聲音,很驚恐,他們也很驚恐啊!
屍變啦!
才一眨眼,一名光裸的男子拉著死人白布匆匆奔了出來。
“是屍體三號!”
那男子既驚恐又狼狽,連連遮著身,鳳眸瞪著停屍房裡,彷彿停屍房裡有多可怕的鬼怪一樣。那驚嚇的俊臉、活動自如的四肢、潔白有彈性的身軀,實在不像是個死人……
於是仵作們沉默了。
他們想起,先前徹底清洗這個男人,摸過這個男人的每一處……
還有另一個人,也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