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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葉薰臉色一變,卻也明白此時身不由己,四面都是精悍計程車兵,自己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葉薰此時只能夠聽天由命了。而且如果她所料不差,會在這個時候專門將她弄出來的人,也不會出乎那幾個人之外。
該來的總是會來,她索性放下車簾,靜心等待。馬車繼續行駛,拐過數道彎路,終於停了下來。
一個僕役掀開車簾,葉薰帶著湘繡走下馬車。
入目處是一座小閣樓,樓前正門懸著的匾額上寫著“寶蕊樓”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四面合圍的牆壁攏起一處精緻的小院子。馬車如今就停在院子中間。透過敞開的院門,可以看見外面鬱郁蒼蒼,盡是一望無際的蔥綠樹木。
要說這裡是刑部大牢可真是笑話了,葉薰自嘲地搖了搖頭。
“請葉小姐跟隨小人來吧。”早有守候在旁邊的人上前一步,躬身說道。說著領頭向門外走去。
看來要見她的人在外面的樹林裡,葉薰從善如流地跟隨著他地腳步向外走去。
她腳步剛挪動。湘繡也趕緊跟隨著上前,卻被旁邊的兵士一把攔住:“請這位姑娘先在這裡等候吧。”兵士們客氣地交待道。
葉薰轉頭看了一眼,接到湘繡求助的眼神。她只得向她安慰地點點頭,命令道:“你先在這裡等著我就好。”說罷跟隨著領路人步出院子。
人說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但綠樹蔥蔥,同樣光華耀目。盛夏地樹林,滿目皆是蔥綠的顏色,籠罩住四面空間。遮天蔽日。細微地陽光從樹葉縫隙灑落下來,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和風吹過,伴著沙沙的輕響聲,樹葉晃動,光影錯亂搖曳。
葉薰本以為要走很遠,卻不料只是轉過一道假山,眼前就已經豁然開朗。
是一座涼亭佇立在眼前,而且一座無比熟悉的涼亭。
葉薰嘴角牽扯起一個苦笑的弧度。掀開車簾那一瞬間所見到地紅牆,圍繞一座院子的寬闊樹林。還有面前引路人又高又尖銳的嗓音,這一切都明確的昭示了,她如今腳下的這片土地。是她已經來過很多次的大周皇宮。
而且還是皇宮中她最熟悉不過的一處地方。
縱然心裡早已經有所預料,但親眼確認的那一剎那還是感覺心臟漏跳一拍。
夕陽沉落。光影交錯。遠山含韻,綠意漫漫。她走近涼亭。就看到了涼亭中倚欄而立的那個人。
同樣地地方,同樣的人。
清茶古樹之畔,晚風暗香之中,葉薰有一瞬間的恍惚,只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六年前地那個夏日黃昏。
引著葉薰來到涼亭前,領路的內監躬身一禮,悄無聲息地退下去了。亭子裡很快只剩下葉薰和沈涯兩個人。
晚風吹拂著樹枝地沙沙聲傳來,像是撓在人心頭的細刺,葉薰拋開雜念,鎮靜下心神,緩步走入涼亭。
轉過身來,銳利地視線掃過葉薰的面容,沈涯神態自若地招呼道:“好久不見了,近日可好?”
只要你不回來,我就很好。葉薰在心裡小聲嘀咕了一句,臉上卻是純然的恭敬榮幸,“多謝將軍關心了。不過閒坐家中,寧靜度日而已,哪裡有什麼好不好。倒是沈將軍勞苦功高,卻剛剛返回京城就要如此忙碌,真讓葉薰惶恐不明。”
沈涯不置可否地一笑,桌上擺著的是一壺清茶。他到了一杯,推到葉薰面前。
“多謝將軍。葉薰一介平凡女子,哪裡敢勞動將軍親自奉茶。”葉薰神態自若地低聲謝過。心裡卻忍不住有些打鼓。沈涯這是什麼意思?他要對付他們姐弟,直接下手就好了,何必再眼巴巴費力把自己弄到宮裡來呢?自己又沒有什麼可讓他覬覦的,唯一比較特殊的不過是和沈歸曦的關係。但就算因為這個,他也沒有必要這麼急著見自己吧?
不明白他在打什麼主意。葉薰索性靜觀其變,端起茶水掩去自己的緊張。
聽了葉薰的客套,沈涯嘴角一揚,略笑道:“你的口才真是好了不少,以前我倒不知道你是這麼伶俐的。”
“沈將軍過獎了。”葉薰滿頭黑線地回答道。我跟你很熟嗎?前幾次見你好像都只不過說了三兩句話吧,你就能知道我是伶俐還是木訥了。她滿心的不以為然。
沈涯也不急著說明來意,只是靜靜的飲著清茶,氣度平靜如水,簡直像是專門來這裡品茗休閒的。
葉薰卻逐漸焦急起來。聽押送自己的兵士話中意思,蕭若宸已經被定罪下獄了。她心裡緊張掛念,如同填埋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