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剛剛我可是保持絕對安靜了啊。葉薰心裡訊息地腹誹了一下,睡不著是應該的,自從進入沈家以來,第一天,你大半時間都躺在車裡睡覺。第二天,你還是繼續睡覺,現在都是第三天了,你就算是頭豬,估計也睡不著了吧。
“你想說什麼?”沈歸暮地感覺似乎甚是靈敏,抬頭注目葉薰問道。
“沒有。”趕緊壓下心裡的腹誹,擺出一副悔恨當初、痛改前非地表情,葉薰低頭說道,“都是奴婢的錯。”
沈歸暮冷著臉看了她一眼,眼光卻無意間落到葉薰手裡的書上,“你識字?”他地表情待著明顯的驚訝,“你不是山裡人家的女兒嗎?”
“這個……村裡也有教書匠,前幾年送弟弟去唸書地時候也隨便聽過幾句課,認識的不多,略微認識幾個字而已。”葉薰說道。山村人民就不能讀書識字了?你這是歧視勞動人民。
沈歸暮的眼簾低垂,看不清楚表情,葉薰也不知道這個解釋是否安全合理地矇混過去了,正在忐忑的時候,聽見沈歸暮又緩緩說道:“你地名字……”
“葉薰。”雖然奇怪沈歸暮怎麼會忽然提起這個問題,葉薰還是依禮回答。
“是哪個字?”沈歸暮淡淡地問道。
“就是薰衣……”,葉薰正要脫口而出薰衣草的薰,但隨即想到,薰衣草是從國外傳入中國地,此時此地說不定根本沒有這種植物,當即改口道:“就是薰草的薰。”
薰草是古代重要之中的一味,既能夠當作藥用,也可以作為香料,香氣清雅宜人,有安定心神、緩解緊張的效用,在國文府的時候她身邊常備用的香料就有這個,而且記得它作為香料還有一個名字……
“零陵香……”沈歸暮喃喃說道,聲音低微不可聞。
葉薰沒有聽清,追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沈歸暮沒有回答,只是抬頭上下打量著她,都看的葉薰有幾分不好意思了,才忽然沒好氣地說道:“說你真是糟蹋了一個好字。你這樣的女子,怎麼配得上這個字?”說完就轉過頭去不看她了。
“啊,你……”葉薰又囧了,我又是哪裡惹到你了,連叫個名字也要被貶損一頓。
算了,人子啊屋簷下,我再忍。
葉薰認命地嘆了一口氣,不去理會看上去心情不好的上司,自行退到角落裡。
車裡寂靜下來,沈歸暮似乎睡意全無,只是出神地看著車頂上雕工精美的扭花燈臺,過了片刻,又不耐煩地拿起身邊的一本書。
葉薰發現他看了半天也沒有翻動一頁,肯定是心不在焉,無聊之下忍不住問道:“少爺,你能看得清楚字嗎?”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之下,她不過看了兩頁就頭昏,何況此時沈歸暮背對著光線。
被書本遮住了臉孔,葉薰看不清楚沈歸暮的表情,但卻明顯地感覺到他顫抖了一下,身體彷彿瞬間僵住了。車內的空氣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半響,方聽到他不帶絲毫起伏的聲音傳來:“怎麼了?”
“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之下看書,是很損傷眼睛的。”葉薰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卻依然實話實說道。
聽了她的話,沈歸暮靜默了一瞬,卻忽然爆發一樣將手裡的書扔出去,狠狠地說道:“你真煩!”
摸著被砸進懷裡的書,葉薰一下子愣住了,而沈歸暮正毫不示弱地瞪著她,眼光裡面滿是氣氛厭惡。
他為什麼要生氣?葉薰簡直莫名其妙。我明明是在關心提醒你,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就算了,至於讓你拿書來丟我嗎?簡直……她無語地看著沈歸暮。
兩人正僵持著,忽然,一聲輕呼從身後傳來,“嗯……”
兩人動作都猛地一顫,葉薰打了個激靈,回頭望去,是雁秋。
剛剛他們在車裡那一番交談都很有默契地壓低了聲音,只有沈歸暮的那一句“你真煩”說的甚是大聲,立刻把沉睡之中的雁秋驚動了。
雁秋迷迷糊糊地清醒過來,抬頭看去,卻見到葉薰也同樣地靠在車壁上打瞌睡,而沈歸暮依然安靜的躺著。
剛剛聽到的響動也許只是睡夢中的錯覺,雁秋恍惚想著,打了個呵欠,換了個稍微舒服一點的姿勢,又睡了過去。
葉薰偷偷睜開眼睛,心緒稍安。但隨即有感覺一陣不滿。
你心虛個什麼勁兒啊,葉薰,你有沒做什麼虧心事,充其量不就是偷吃了一盤點心而已,怎麼弄得自己像是偷情似的,實在是太虛偽了。
小小唾棄了自己一下,葉薰有坐起身來。
沈歸暮卻沒有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