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渴症。有上消,中消,下消。上消多飲,中消多食,下消多尿。”
聽連愛芒這麼說,鍾偉傑忽然就覺得有些靠譜了!
連愛芒又說:“只要能夠給病人把把脈,弄清楚到底是什麼臟器出問題,要治療並不是那麼困難。”
鍾偉傑抑制著自己的激動說:“我馬上打電話聯絡我叔父!”
凌辰宇這個時候不緊不慢地說:“你倒是不需要說得太清楚,只問問現在情況如何。只要讓病人知道,西醫沒有辦法治療,需要截肢。只有讓病人心理期待降到最低,才能開始治療。”
凌辰宇這麼一說,鍾偉傑就明白這個點應該如何把握了!總之,鍾偉傑就覺得,眼前這個美得不似凡人的年輕男人,對小芒真的是保護得過分啊,連有可能一點點的言語傷害都不願意讓小芒身受!
當然,鍾偉傑更加明白一點,這個跟小芒同樣年輕得不得了的男人,對人性的把握,實在太過透徹!連自己,都要甘拜下風!
鍾偉傑點點頭,站起來說:“我去打電話。”
他走到一邊,去仔細琢磨這話應該如何說了。
凌辰宇和周海揚沒有理會那邊,跟連愛芒聊天。
等鍾偉傑打好電話走回來,時間都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他的臉色不大好看,抿著唇,過了一會兒才說:“小芒,情況很不妙,已經是糖尿病足,醫生已經建議截肢,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連愛芒心中有些悲憫,問:“你叔父的意思怎樣?要截肢?”
“不,我叔父一生好強,絕對不會容許截肢。我沒有打電話之前,叔父都已經決定回來,找國醫進行保守治療。”鍾偉傑並沒有因為這個訊息而輕鬆。
這個叔父是鍾偉傑很敬佩的一個長輩,對鍾偉傑也挺愛護的。聽到他病情如此嚴重,甚至會危及到生命,鍾偉傑的心情很惡劣。
連愛芒安慰說:“我會盡力的,你現在擔心也沒有用對不對?”
鍾偉傑點頭,嘆了一口氣說:“小芒,這一次,真的要辛苦你了。”
連愛芒搖搖頭說:“救死扶傷是我們從醫者的宗旨。你不用如此。”
鍾偉傑微微頷首,沉默下來。
第三天,鍾偉傑就見到了這個叔父。
省人民醫院的高階病房裡,圍滿了鍾家的人,一個個都爭著向這個叔父表達自己的關心。
鍾偉傑給擠到角落,鍾家很多人似乎有意識地不想讓鍾偉傑靠近鍾叔父一步。
鍾偉傑乾脆退到病房外,向醫生了解叔父的病情。
跟著叔父一起回國來的,還有一名外國醫生,金髮藍眸,個子很高,身體壯實,不過,他也對鍾季山的病情不抱信心。
他甚至很直接地說:“鍾先生的病情,已經極為嚴重,截肢,傷口也沒有辦法癒合,會更加惡化,不到一個月的生命。不截肢,病情會向上蔓延,也同樣會更加惡化,同樣不到一個月的生命。”
鍾偉傑的心一沉,看向省人民醫院的專家。
這個專家是鍾家請來的名醫,他看過鍾季山的病歷,也檢查過鍾季山的身體狀況,點頭說:“我同意這位醫生的診斷結果。”
鍾偉傑的心完全沉到底,他很勉強地出聲問:“如果是國醫呢?西醫不行,能否用國醫治療?”
鍾偉傑這問題,幾乎已經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省人民醫院的專家臉上馬上一沉,幾乎想要把手中的病歷往鍾偉傑的臉上甩去!不過,看在這小子關心親人的份上,自己就不要去跟他計較了。
不計較,不等於不生氣。
這個專家冷冷地說:“國醫難道是神術?是巫術?你還不如做夢來得簡單!”
鍾偉傑抿著唇,不說話。
外國的這名西醫專家也搖頭說:“我建議鍾先生利用這最後一個月時間,好好陪陪家人,好好享受一段寧靜的時光。”
這是另類的病危通知書。
鍾偉傑坐下來,抱著頭,根本就無法拿定主意。
他當然很希望叔父能夠活下來。他當然想要去請來很多的名醫,能夠給叔父治好病的名醫。
可是,這“名醫”絕對不包括連愛芒!
如果叔父得的是普通的感冒發燒之類的病,鍾偉傑絕對不會阻止連愛芒拿自己的叔父試試手,反正,治好治壞都沒有關係,最多,治壞了再請其他醫生重新治一下就行。
可是現在不行。叔父的病已經如此嚴重,已經用上了病危通知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