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畢竟土著只是在這裡佔據了地勢的優勢,就算是主動前來聯絡土著的狄孟也沒有天真到以為能夠依靠土著抵擋住伊爾汗國的大軍,甚至依靠西暉鎮可能性都不大,南洋戰局有所變化的根本在於海軍能夠取得成功,而他們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竭盡全力拖住敵人。
所以就算是高樹坡換在其餘地方只不過是一個略微險要一些的山坡,但是在西暉鎮外這並不多的迴旋空間之中,卻是大明必須要爭取的。一旦高樹坡落入蒙古人手中,那麼大明能夠利用的空間就會被直接壓縮到西暉鎮,這對於以拖延時間為主要目的的大明軍隊來說可絕對不行。
甚至可以說,高樹坡一旦落在敵人手中,此去西暉鎮將無險可守,而更主要的是之前在南側和北側道路上取得的戰績以及爭取土著人做出的努力和許下的承諾都將沒有作用,大明竹籃打水一場空。
婁勇絕對不會允許出現這種情況,而狄孟同樣不允許。
伸手在高樹坡上敲了一下,狄孟回頭看向同樣面色凝重的蔣紹:“高樹坡是一處山坡,但是實際上只有佔領了高樹坡的南側高地和東側的這一片高地下的山谷,才算是徹底佔領了高樹坡,畢竟這一條道路就是從高地下經過之後直接穿過山谷,想要截斷敵人,必須要同時截斷這兩處。”
蔣紹苦笑一聲:“這一條道路上就這麼兩個險要之處,還偏偏湊在了一起。現在看來,咱們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推進到高樹坡了。”
“老程!”狄孟朗聲說道,“帶著你的人,滅掉火把,銜枚前進,務必探查清楚高樹坡的情況!”
“諾!”程都頭急忙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而狄孟看了一眼蔣紹,蔣紹鄭重頷首,狄孟接著下令:“全軍急行軍,同時所有斥候都派出去,滅掉火把,提高警惕!”
周圍的幾名旅長和指揮、都頭們急忙應道。
等到他們離開,蔣紹不無擔憂的說道:“高樹坡雖然算不上什麼險峻之地,但是易守難攻,絕對是一個不好啃的骨頭,如果高樹坡現在已經落在蒙古韃子手中怎麼辦?”
“但是就算是現在在蒙古人手中,咱們打下來就是了。戰場之上瞬息萬變,這高樹坡最後落在誰的手中還說不定呢!”狄孟咬著牙說道,看了蔣紹一眼,“如果我們現在不要高樹坡,直接退守西暉鎮,這西暉鎮又能夠堅守多久,所以從這裡到西暉鎮的二十九里地,寸土必爭!”
蔣紹緩緩攥緊拳頭,而狄孟聲音雖然平淡,但是帶著難以撼動的堅決:“就算是某也戰死在這裡,也要拖住蒙古韃子。”
看著大步向前走去的狄孟,蔣紹默不作聲的跟了上去。
一輪月光下,明軍將士默默向前。
南京城被天邊的一抹魚肚白照亮,太陽已經在地平線上蓄勢待發。
這光明將整個南京城在睡夢中喚醒。
“文相公,許久不見,文相公依舊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啊!”一名中年人笑著衝著文天祥拱了拱手,而周圍的文官們看到他,臉色都是微變,至於另外一邊的劉師勇、張順等武將,則悄然鬆了一口氣。
文天祥怔了一下,同樣含笑拱手還禮:“沒有想到長惜相公也來了,你我自從上一次南京別後,已經有一年未見了吧,長惜相公大才,與長惜相公談論天下時局之經歷,至今讓某記憶猶新啊。”
這中年人正是大明遼東行省監察御史李嘆。雖然只是一個監察御史,就算是在遼東行省也最多是和遼東行省的巡撫和安撫互為敵體,但是並不代表李嘆可以被忽視。這是葉應武最早的幕僚,也是葉應武南洋戰略的實施者,更主要的,李嘆毫無疑問是葉應武的絕對心腹。
葉應武將他簡拔於海賊之中,又幫助李嘆報了家族世仇,同時親自為黃道婆和李嘆主持婚禮,無論是報酬恩人還是賜婚之恩遇,都足以讓李嘆對葉應武肝腦塗地。而且李嘆也不傻恰恰相反他很聰明他知道自己的身上已經打上了不可抹去的葉應武心腹符號,所以能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站在葉應武這一邊。
在之前葉應武除了對李嘆多有恩情,在仕途上對李嘆多少都有些對不住。在葉應武體系中,李嘆就像是一個救火隊員,哪裡有困難就讓他去哪裡。最開始的時候葉應武將夷洲島交給李嘆,讓李嘆以一己之力打造這一塊麵向南洋的跳板,之後大明下南洋,葉應武又將安南行省安撫的重任交給李嘆,可以說現在南洋能夠成為大明的糧倉,李嘆功不可沒。而到了後來又不遠萬里將李嘆派遣到遼東,並且從安撫變成了監察御史,只是為了能夠確保遼東的萬無一失。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