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的佈防情況,並且對水師如此重視,顯然是在近期就打算下手了,至於對誰下手,張順和夏松可是心知肚明。
實際上對於他們這些大明軍人來說,敵人是誰沒有關係,只要是陛下下達的命令,只要是赤色龍旗飄舞的方向,就是他們奮勇爭先所向的地方。無論是張順還是夏松,更或者是大多數的明軍將士,都是在一場一場的血戰中磨礪洗禮出來的,他們在風浪中拼搏,在前線吃冰臥雪,赤紅著眼睛和袍澤一起衝向敵人他們清楚如今的四海昇平來之不易,更清楚為了這和平,大明付出了多少代價。
那是多少官吏在前線和後方的揮汗如雨,那是多少將士拼命向前的怒吼咆哮,那更是無數袍澤倒下時候流淌的鮮血。
所以他們會用自己的生命來捍衛這來之不易的和平,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對於帶領他們一步步披荊斬棘走到今天的葉應武,大明將士有著極高的忠誠,實際上如果不是考慮到陛下一直沒有進一步表態,張順他們這些將領恐怕早就忍不住上表請求直接對那些該死的傢伙動手了。
大家在前方吃冰臥雪、浴血拼殺換來的榮耀,怎麼能夠允許你們玷汙甚至毀滅?不過張順等人也知道陛下作為大明皇帝,自有他的考量和難處,所以他們不想讓葉應武承擔更多的壓力,但是現在葉應武著急召見他們,顯然是已經打算撕破臉皮,或者至少是要開始武力威脅了。
張順打量了一下圖紙上的結構,鄭重的點了點頭,轉身出去吩咐手下,而夏松上前一步,接著說道:“啟稟陛下,除了南京城內的秦淮河,鎮江府水師還以南京上游的太平州和下游的鎮江府作為起止點,組織主力戰船進行來往巡邏。鎮江府和太平州是南京的東西門戶,也是兵家必爭之地,只要這兩處地方還在我們的手中,南京便是大明的。”
“朕還沒有做好被人掃地出門的準備,”葉應武忍不住輕笑一聲,“不過你們未雨綢繆終究是好事。”
夏松知道這只是葉應武開一個玩笑,但是並不代表沒有這個可能。夏松是親眼看著葉應武從當初一個微不足道的興**團練使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上的,所以夏松已經看到了太多的奇蹟,如果此時真的出現什麼意外的“奇蹟”,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所以正如葉應武所說,一切都得做好防範。
而等著張順走進來,葉應武緊接著沉聲說道:“朕除了想要問你們南京城佈防的事情,還有至關重要的一件事。”
張順和夏松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睛中的驚訝,現在還有什麼事能夠比保護南京城和葉應武的安全更為重要?
伸手在船艙牆壁上掛著的大明輿圖上重重敲了一下,葉應武看著有些驚訝的張順和夏松:“南洋!”
“陛下我們是內河水師,以現在鎮江府水師列裝的樓船和蒙衝等船隻,冒然前往海上的話,恐怕會有不測。”張順下意識開口說道。他知道南洋戰事如火如荼,也知道南洋對於大明的重要性,現在大明在收復了那麼多失地之後,單單憑藉江南已經難以養活北地的難民。
本來北方就因為多年的戰亂而貧瘠,去年冬歲更是因為一場大雪災而導致受災無數,所以朝廷實際上不只是要負責賑濟災民,還需要想辦法彌補雪災的後續損失,再加上北伐大軍的開銷,對於同樣經歷多年戰火壓迫的江南,自然沒有辦法做到源源不斷的供應這麼多糧食,所以最後朝廷實際上依靠的是從南洋運來的糧食。
經過這幾年的經營,可以說南洋已經成為大明的一個小糧倉,如果沒有南洋及時輸血,大明這一次北伐很有可能鎩羽而歸。
因此南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這雖然不是大明的國本所在,卻因為其糧食,再加上島嶼上的礦產、海洋上的商路,絕對是大明的一個命脈咽喉,絕對不容有失。
張順和夏松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們也清楚,憑藉鎮江府水師的戰船,想要駛入海上,可沒有這麼簡單。鎮江府水師的定位就是內河水師,其列裝的戰船也都是以低船舷為特點,這樣可以在攜帶更多火器的同時,盡最大可能減少戰船的吃水,從而使得戰船可以通行於水淺的內河之中,上一次葉應武御駕親征,鎮江府水師的平底炮船在沁水上大展神威,如果換做高船舷、深吃水海船的話,恐怕連沁水都進不去。
但是也正是這樣的弱點,導致這些樓船和炮船隻能在內河河道中活動,利用已經疏浚的大運河河道南北運動,很難進入外海,畢竟外海上呼嘯的風浪很有可能直接將這些船打翻。
在歷史上,張世傑所乘坐的樓船就曾經因為在海南島一帶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