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出了大亂子,幸好你及時趕到啊。”
唐震鬆了一口氣,梁炎午畢竟是大明河西行省巡撫,如果他出了什麼大礙,對於士氣不啻於一次嚴重的打擊,而現在說句不好聽的,梁相公帶傷在前面指揮作戰,反倒是能夠很大程度上鼓舞士氣。
將官在前,士卒們自然也就沒有退縮在後的道理。
想起來剛才自己果斷直接撤掉了一個旅長,唐震也是有些無奈搖了搖頭,他相信換做王進或者梁炎午在當時,也會毫不猶豫這麼做的。如果蒙古韃子進攻最兇猛的北門被攻破,那犧牲的可就不是一個旅長,恐怕整個神策軍都要交代在這敦煌城了。
軍法,古往今來都是最嚴格也最沒有人情味的刑法,但是如果軍法不嚴格的話,又有誰會聽從將令,拼盡全力殺敵呢?
“所幸損失不是很大。”唐震緩步走到城垛處,看著城下無數橫豎的屍體,“蒙古韃子付出的代價可不小,如果明天還是採取這樣進攻方式的話,恐怕還沒有辦法讓神策軍傷筋動骨。”
“不過是咱們的一廂情願罷了,”梁炎午皺著眉頭說道,“現在不過才是下午,太陽還沒有落山,蒙古韃子就已經鳴金收兵,說明他們今天也只是打算試探一下敦煌城城防的深淺強弱,從而在明天進攻的時候找到更多應對的方法。所以明天恐怕將會是一場惡戰啊。”
“城中糧草和水儲備很充足,而且還事先如此加固城防,所以蒙古韃子想要攻克敦煌城,遠遠沒有那麼容易。”唐震沉聲回答,“某現在擔心的不是敦煌城和神策軍,而是咱們的援兵啊。”
梁炎午伸手按在城垛上,就在這城垛的上面,有不知道是蒙古人還是明軍將士流下的鮮血,已經浸入城牆裡面,無聲的述說著剛才那一場激戰的慘烈,順著唐震的目光看向東側,梁炎午頓時明白過來:“你是說蒙古韃子包圍敦煌城,甚至進攻如此猛烈,更多的還是為了吸引咱們的援軍?”
頓了一下,梁炎午還是有些詫異和懷疑:“但是圍魏救趙這樣的伎倆,也未免太容易被看穿了吧,更何況蒙古韃子真的有那麼好牙口,可以將咱們和天雄軍一口吞下?”
“他們根本不用掩飾什麼。”唐震輕輕嘆息一聲,“敦煌孤懸河西和西域之間,既是連線西域的咽喉要道,又是進入河西再進入中原的絕佳踏板,所以蒙古韃子很清楚敦煌對他們的重要性,更清楚敦煌對大明的重要性,所以他們對敦煌勢在必得,並且知道大明絕對不會見死不救。所以天雄軍就算是知道前面很有可能有埋伏,十有**也會出兵救援。甚至某擔心,短期內爆發戰爭的,可能不再只是河西和敦煌了。”
梁炎午皺了皺眉:“陛下會趁著這個機會北伐?”
“大明經過去年秋冬數月的接連邊境衝突,已經沒有足夠的精力北伐了,忽必烈就是因為看準了這一點,所以寧肯付出更多的犧牲也要想盡辦法在各個方向挑動大明的注意,甚至逼迫大明出動一支到兩支的主力戰軍,從而使得大明的軍隊不斷受到損失,而糧草和軍餉也總是入不敷出。”唐震看著慘淡的陽光下血腥的戰場,“雖然這對於忽必烈來說,或許會大量損失士兵和糧餉,但是卻能夠保證維持現在的疆域。只要現在的疆域還在,他就依然能夠得到大多數蒙古將領甚至是漢人的支援。”
梁炎午雖然是小吏出身,視野格局未免小了一些,但是他也是從葉應武身邊擔任過相當一段時間首席幕僚的,所以不用唐震再多說,就隱約明白過來:“你是說海都不會看著忽必烈進攻敦煌的?”
唐震點了點頭:“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都想做黃雀而不是螳螂。雖然海都部名義上是以海都汗為首領,但是實際上他們是由幾個原本支援阿里不哥,從而和忽必烈有矛盾,又對忽必烈投入大量兵力南征卻總是鎩羽而歸有意見的大小汗國組成,歸根結底這不是一個類似於大明的王朝,而是一個鬆散的部落聯合,只不過因為海都個人出眾的能力,可以壓服其餘部落,其餘部落之間也需要一個合適的人來統籌大局、統一指揮,所以他們和海都一拍即合,使得海都成為海都汗,成為他們的領袖,但是這並不意味著······”
倒吸一口涼氣,梁炎午急聲說道:“並不意味著海都可以隨心所欲,當下面的各個汗國有意見的時候,他還是要聽從他們的!”
唐震嗯了一聲:“海都或許能夠看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但是並不代表著他下面的那些汗國長老們都能夠看的一樣清楚。現在忽必烈集中全力進攻敦煌,這些人十有**會唆使海都進攻忽必烈的後路。”
梁炎午臉上流露出一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