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感慨一聲。
現在已經過了子時,還在兩天之前,自己從這裡大步走入城門,身後是陣容森嚴的天武軍和鴉雀無聲的臨安城,身前是高大巍峨的城牆和靜候使君的當朝天子、文武百官。
可是兩天之後,已然是風雲變色,不但西湖上一場大火,讓以楊鎮和楊亮節為領袖的皇親國戚們煙消雲散,而且葉應武重來這和寧門,城門已經是緊緊閉合,他的身後也只有兩百百戰都騎兵。
兩百騎兵在空曠的和寧門前怎麼看都是那麼渺小。
葉應武輕輕吸了一口涼氣,看向身邊的江鐵,江鐵點了點頭,當先縱馬上前,而小陽子則是謹慎的帶著親衛騎兵守護在葉應武身邊,所有人都已經抄起掛在馬鞍上的勁弩。
“來者何人?!”城門上有人高聲問道。
江鐵臉色微變,因為喊話的這人不但是文官打扮,而且身邊一排弓弩手已經張弓搭箭、嚴陣以待。
“大宋樞密院使、沿江制置大使葉相公,奉皇命護送信安公主回宮!”江鐵沉下心來,高聲吼道,這樣的陣仗雖然換做別人都會不由得心頭膽戰,但是還嚇不到他江鐵。這種場面又不是沒有見過,而且見過的多了去了。
身後追隨江鐵上前的十名百戰都騎兵同時抬起手中勁弩,對準城頭,目光炯炯,滿含殺意。
只要城上動手,他們就算是身死此處,也會讓那個領頭的文官中箭身亡,對於自己的弓弩技術,百戰都騎兵還是很有信心的。
見到和寧門上明顯有些慌亂,江鐵沉默片刻之後,接著縱馬轉了一圈,高聲喊道:“城上是何人守衛城門,見到葉相公親臨,還不速速開門!”
“還不速速開門!”兩百百戰都騎兵同時高聲說道。
本來就知道賈似道肯定已經重重設防,不過葉應武也沒想到他竟然連第一道宮城城門都不敢讓葉應武進去,更不要說裡面還有一道大內皇城城門,這個時候先行膽怯的不是葉應武,而是賈似道賈相公。
城門上這個時候卻是沒有了聲響,不過很快一直緊閉的和寧門緩緩開啟。江鐵微微一怔,旋即輕輕吸了一口氣,手按刀柄,縱馬當先第一個上前。剛才站在城門上那名文官正在十多名禁軍士卒簇擁下快步而來。
葉應武冷冷一笑,也是緊跟著上前兩步,嚇得小陽子他們急忙護衛。
走在前面的正是賈似道的親信陳宜中,只不過他的臉色明顯有些憔悴,估計也是讓現在錯綜混亂甚至有些糜爛的局勢弄的頭疼不已。
“見過葉使君。”陳宜中上前不卑不亢的拱手行禮,“宮城禁軍都統制楊將軍於西湖上身死,賈相公特命本官前來坐鎮和寧門,以防使君突兀入城,讓禁軍將士們有所誤會。”
葉應武一怔,旋即意識到站在陳宜中身邊那些禁軍將士看向他,都有不小的仇怨,頓時明白過來,這賈似道還真是好快的手段,竟然這麼輕鬆就把楊鎮經營那麼久的宮城禁軍控制在手裡,這顯然除了賈似道已經編織出來一個不錯的藉口外,在這禁軍當中也沒有少安插親信,否則不可能一兩個時辰內就能夠控制各處城門。
看來為了今天這個局,賈似道已經不知道準備了多久,又或者說這只是他潛心經營這麼多年的冰山一角罷了。這樣的力量,單純是拿來自保的話,就算是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恐怕在原本的歷史上,如果不是因為十年襄陽大戰的慘敗,讓賈似道徹底失去了軍心、民心,恐怕他最後還是真的有能耐走出那一步的。
葉應武看了陳宜中一眼,緩緩點頭:“有勞與權相公了,百戰都兒郎,隨某護送公主殿下鸞駕回宮。”
“諾!”江鐵和小陽子等人同時應道,整齊劃一。
森嚴的氣勢讓那些本來仇視葉應武的禁軍將士,都是發自心底的一冷,他們這才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怎麼樣的對手。
襄陽屍山血海中拼殺出來的絕對精銳!就算是幾百禁軍面對百戰都,他們也沒有多少勝算。當下裡竟然沒有人敢於反對,所有禁軍將士都是默默的閃身站到了一邊,包括陳宜中在內,誰都沒有想到即使是大宋樞密院使,葉應武也沒有資格帶著兩百騎兵親衛入宮。
馬車在騎兵的護衛下緩緩駛入和寧門,和寧門上下的禁軍沒有一個人敢開口。在這樣強大的軍勢和那些分明是對準他們的弓弩面前,他們還是理智的選擇了沉默。
畢竟這是葉應武,這是天武軍。
大宋還從來沒有這等威武男兒,即使是他們相信自家將軍是被葉應武用卑鄙手段害死的,但是在真正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