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漢唐版圖的夢想雖然看上去不可實現,但是張世傑堅信,如果沒有一群又一群的人堅定不移的拖後腿的話,這自從藝祖時代就流傳下來已經三百年的夢想,不是不可能的!
然而······然而有太多然而。
張世傑的臉上掠過一絲惆悵,不過旋即就被眼前碼頭的繁華景象所震撼,忍不住說道:“沒有想到一江之隔,確實如此景象,彷彿兩重天地。難道這浩浩大江,便能夠讓人心安麼。”
葉應武知道他想到了黃州,黃州什麼樣子葉應武也見到過的。自從鄂州大戰之後,這片似乎隨時都會被征服的土地上已經人煙稀少,不過畢竟是佔據一方的大州府,人口終究還是有的。張世傑的兩淮水師甚至沒有依靠江南西路的接濟,就直接從黃州和相鄰的蘄州補充足夠了兵員,甚至將幾艘破損的戰船進行了修補。
“此處當為興**北方重鎮。”張世傑環顧四周,目光最終在半壁山上定格,忍不住輕聲感嘆道。作為一個善於防守的將領,他同樣是一眼看出了此處碼頭和遠處半壁山的重要性所在,當下裡心中也忍不住埋汰自己怎麼上一次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這些。
恐怕當時已經被勝利衝昏了頭腦。
“遠烈,可有什麼需要攘助的?”見到葉應武只是淡淡的陪著一笑,張世傑便看出來葉應武心中是由什麼事情困擾,所以根本沒有心情陪著他欣賞這大好山河。
葉應武身形一頓,旋即苦笑道:“人!”
“人?這個幾位相公不能依憑江南西路解決麼?”張世傑略有些詫異地問道,葉應武缺什麼他都能夠理解,偏偏是這個“人”讓他感到有些為難,自己總不能把黃州已經少得可憐的人口遷到興**去吧,那樣的話黃州還有什麼駐守的依憑。
“已經儘量了,可是畢竟能多一點兒是一點兒。”葉應武看向張世傑,或者說不止他,還有陸秀夫的目光,都投在張世傑的身上。葉應武這句話已經有些明顯,正在試探張世傑。
似乎察覺到葉應武是什麼意思,張世傑咬著牙環視四周,周圍陪同的官吏早就已經遠遠散開,只留下葉應武的親信楊寶陪著,估計葉應武的意思這楊寶早就已經心知肚明瞭。或者說,這件事情已經在興**和天武軍的上層內部商量過了。
現在葉應武,已經能代表一眾文武官的意思。
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肉裡,張世傑常常吸了一口氣,方才說道:“那黃州豈能就這樣輕易······且不說某,想來宋瑞也不會同意的。還有黃州計程車子百姓,豈是那麼容易說服之人。”
看向張世傑,葉應武的語氣依舊平淡不起波瀾:“鄉兵、廂軍和兩淮水師不需要抽調一兵一卒,黃州百姓內遷。難道姊夫就真的以為,一旦蒙古水師突破漢水,姊夫就真的有能力統領一干鄉兵和廂軍擊退那滾滾如潮而來的蒙古鐵騎麼?”
張世傑張口結舌,良久之後方才訥訥的說道:“不是······不是還有天武軍麼,天武軍怎能坐視黃州······”
葉應武苦笑著看向不遠處的半壁山:“天武軍雖然號稱精銳,但是真正情況你我都明白,麻城腳下死傷太慘重了,現在填充進來的都是臨時徵調的地方鄉勇,根本沒有一戰之力。當時某和蘇將軍以八千之眾能夠藉助大雨趁亂擊破阿術,可是現在呢,整個天武軍就只有區區兩千士卒,如何再戰?”
第八十六章 恩怨難分(中)
張世傑怔怔的看著滾滾大江在眼前流淌,心中自然是百般滋味。
而葉應武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任由張世傑站在這風中,自己的目光早就隨著大江一直往西面漫溯。作為天武軍的四廂都指揮使,葉應武不能只是將自己的目光侷限在天武軍兩萬士卒的訓練之上,還需要為整個天武軍想好前進的方向和退路。
如果說現在興**各處營寨堡壘的修築是為了給天武軍一個躲避滅頂之災的巢穴的話,那麼葉應武現在就想決定一個前進的方向了。天武軍絕對不能是躲在高城之中的軍隊,而應該是一柄斷水逆流的鋒利刀刃,也只有這樣才能從根本上改變宋軍善守不善攻的令人很是無奈的現狀。
這是一個很艱難的過程,因為百年來宋軍上到將領下到士卒,守住城池便是勝利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這在後來蒙古滅宋的戰爭中體現的淋漓盡致,宋軍幾次三番的放棄進攻的機會,最終給了蒙古鐵騎喘息的餘地。
這也是為什麼葉應武對於江鎬、王進這些激進的年輕將領委以重任的原因,因為也只有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小將,能夠帶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