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秀的人被選入,可能誰都不會說什麼。
可問題是,珙桐與蘇木兩人招收的助手在各自的圈子內都並不受重視,甚至遭遇鄙夷。
於是,嫉妒與不滿轉化為了攻擊與質疑。
眾人以為,珙桐只是準備胡亂兜些人作為打雜的助手,哪兒怕是這些成員們也難免這樣認為。
他們卻不知道,珙桐是何等眼光,有一個世界做底蘊。
一些在另一個世界非常受歡迎的流派在這個世界卻並未出現,而他選入的苗子中就有向那些流派發展的苗頭,只等著珙桐去引導!
想著,珙桐視線不由轉向人群后排,一瘦小,約一米七左右的男孩。
那男孩昂著頭,神情驕傲、桀驁不馴,注意到珙桐的視線後當即瞪了回去。
珙桐心裡好笑,有些期待,臉上卻沒有得到表現。
男孩叫任廣白,京城大學建築系墊底的,不是他沒天賦,實在是他太驕傲了,太桀驁不馴了,太執拗了。
任廣白的設計想法是怪誕的,幾乎與當前所有設計流派都背道而馳。
他對所有流派都秉著質疑的態度,他的作品顯得破碎、非線性、建築表面材質奇特,抑或是呈現出略顯紛亂的立體形狀。
朋友、導師乃至所有人都不認同,對他斥責,認為他完全沒有設計的才能。
珙桐在面試後曾向一些人打聽過任廣白,得知他在大一時就曾在論辯中,高聲宣稱:“上帝死了!”
引得譁然,並被孤立。
越是瞭解的深入,珙桐對這個男孩越感興趣,抱有的期望越高。
他知道在另一個世界,二十世紀中後期曾誕生出一個流派叫解構主義,與任廣白的理念非常相似。
珙桐想要引導他走向那樣一條道路,而不是最後被排擠並轉行,最後泯然。
組內,其餘眾人也大抵如此。
陳林、左超、攝影師姑娘段纖合、以及胖子蘇木一眾聞言紛紛昂首挺胸,放下對自己的質疑,準備大幹一場。
剎那間,整個團隊的氣質都得到了變化,變得昂揚、向上!
“我們走!”
珙桐點頭,轉身,邁步。
機場外,有兩輛小麵包車早早的就等著。
“我說半夏,咱能直接點不?”
“你們這樣可要把我這局外人給急壞了!”
老楊靠在車上,似乎是無聊了,把山羊鬍的造型理正,遠遠的向候機廳出口看了幾眼,跟著竟又調侃起邊上立著的半夏姑娘。
半夏姑娘穿著一襲黑色長裙,表情恬靜,靜靜的望著出口。
聽見老楊的話語,姑娘只漫不經心的一撇,隨後視線又是轉向機場。
“不聽老哥言,吃虧在眼前。”
“老哥我是過來人,桐兒可是個木魚腦袋,你又這樣藏著不說。。。”
“我看啊,你倆就慢慢墨跡,沒準回頭我家娃都能打醬油了,還得看著你倆。。。”
“嘿!”
“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呸呸呸,誰是太監!”
老楊說得起勁,半夏卻是連白眼都懶得翻一個,只靜靜等著。
來往有路人望見這麼個姑娘,有些驚豔,然後是羨慕,不知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值得被這樣去等待。
半夏眼尖,那邊老楊還在滔滔不絕,她卻已經遠遠的望見了,嘴角輕揚。
“來了!”
“嚯,不少人啊,還好準備了兩輛車。”
順著半夏的視線,老楊也是發現了,當即迎了上去。
“桐兒!”
“又到咱倆搭檔的時候了!”
老楊上去想要摟住珙桐的脖子,發現需要欠些腳,跟著不動聲色的變為了拍了拍後背,親熱的說道。
“你們要不要休息一天,咱們後天再出發,直飛到布依族苗族治州首府。”
珙桐帶笑,只輕搖了搖頭表示不用。
珙桐身後,蘇木以及一眾小青年們好奇的張望著,腳步跟近。
“桐兒,為了表現對你們隊伍的重視!”
快要走近,老楊咧開嘴,高聲道:“我可是把節目組最漂亮的姑娘給你帶來嘍!”
“怎麼樣,老楊我夠意思吧。。。”
眾人被這小鬍子導演神秘的口吻勾起了好奇心,紛紛探著腦袋向不遠處張望。
夏日的陽光有些炙熱,可他們這一望當即覺得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