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越來越沒有我。”
葉小舸有時想,她和周樵樵,從一開始就不是一類人,他們的性格相差很大。愛情使他們盲目,看不到雙方的隔閡,一旦激情褪去,問題才漸漸凸顯。當他們都成熟了,長久相處,才發現原來愛情改變不了一切,改變不了命定的性格。
“兩個人在一起,要互相遷就。我和你奶奶就是這樣,我跟你奶奶認識的時候,我連字都不認識幾個,而你奶奶是城裡資本家的小姐,金陵女子大學畢業。可這有什麼呢,你奶奶從來沒嫌棄過我,我邊打仗邊學文化,等你大伯出生的時候,我已經能寫信看報紙;你二伯出生的時候,我已經能用英語和你奶奶對話。孩子,沒有兩個人是完全一樣的,你要明白,有些差距其實是在你心裡,你心裡放不下,差距就永遠存在。”葉一民意味深長的勸說孫女兒。
葉小舸若有所思,沒有再說什麼。爺爺說的有道理,可是小舸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周樵樵分開一段時間,讓彼此把未來想想清楚,他們只有跨過這道坎,感情才能繼續下去。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
小舸病好以後,一回到醫院就聽王寶珍說了一個訊息。特護病房裡那位高幹、凌夫人的父親在醫院裡接受了兩三個月的治療之後,還是去世了。本來嘛,老人家年紀大了,身體又一直不好,送進醫院也只是拖日子,早點去了,未嘗不是個解脫。
小舸心裡不好受,她想到了自己爺爺。她爺爺也已經是耄耋之年,能多陪在爺爺身邊,也算是替她遠在武漢的父母儘儘孝心。
“爺爺,我想調到北京來工作,多陪陪您。”葉小舸說出自己的想法。葉一民聽到孫女兒這個想法,自然是萬分贊成,趕緊就催促自己二兒子快點去替小舸辦手續。
老爺子一句話,葉小舸的二伯哪有不照辦的道理,很快就交代自己的秘書去替小舸辦理調職手續。解放軍總醫院對主治醫生的任用有嚴格的政審和技術職稱要求,不像那時小舸從武漢調到廣州屬於軍區內平調,這一次的手續相對來說複雜的多。
葉小美聽到訊息,覺得有些蹊蹺,小舸一心想著周樵樵那傢伙,怎麼可能離開廣州回北京工作呢。小舸平靜的告訴他,她和周樵樵已經分手。多餘的話,她不肯多說。
事實上,這些日子以來,小舸一直在等周樵樵的訊息,半個月過去了,他一點訊息也沒傳過來。她說分手,他就接受,沒有一點挽留的表示。她不會再縱容他了,不會再無條件接受。如果這就是盡頭,那他們倆已經到頭了。
南京軍區司令員凌戰軍岳父的葬禮搞得挺隆重,葉一民老將軍也受邀出席。葉家人怕老爺子年歲大了,去了不方便,想由小舸的兩位伯父代為出席,葉一民卻堅持要自己去。他說,去世的這位老人,和他一樣曾在戰爭年代出生入死,他要親自去送一程。
八寶山的遺體告別儀式當天,停車場停滿了各色高階轎車,陵園外一水兒的部隊站崗,一看便知是一位大人物的葬禮。葉小舸扶著自己爺爺從車裡下來,進入儀式大廳。主家見老將軍親自來了,忙派人過來迎接。葉一民在葉小舸的攙扶下,走到遺像前三鞠躬。葉小舸也跟著鞠躬。
凌夫人看到葉小舸,親熱的上前打著她的手打量:“小舸呀,有些日子不見,你瘦了不少。”葉小舸看凌夫人一襲黑裙,頭髮上彆著朵白花,勸道:“黃阿姨,您節哀。”凌夫人早就過了最傷心地時候,這時候反而平靜了:“不要緊,老爺子走得安詳,也算是喜喪了。”
看到葉小舸二伯母方雅惠也跟丈夫一起來參加葬禮,凌夫人過去跟她打招呼。兩人寒暄幾句,很是親熱。
凌夫人隨口提起葉小舸:“我剛才看到你侄女小舸了,她好像瘦了不少,小臉上都沒肉了。”方雅惠嘆口氣:“聽說是跟她男朋友鬧著要分手,心情不好。現在這些小年輕啊,今天這樣明天那樣,折騰來折騰去,不知道怎樣才好。”
凌夫人聽了這話,心花怒放,可是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得拉著方雅惠在一旁說話,想讓她去探探小舸口風。
葉小舸陪著她爺爺轉了一圈,就準備回去。凌夫人看著祖孫倆的背影,心生一計,拉過自己兒子:“小舸姑娘跟她爺爺快要走了,你去送送人家。”凌雲笠不願意:“幹嘛讓我去,我跟他們又不熟。我說您這馬屁拍的是不是有點過了。”
“渾話,我什麼時候讓你拍馬屁去了,葉老將軍那麼大年紀,親自來拜祭你外公,你不該去送送人家?你這孩子怎麼這樣不通情理。”凌夫人拍了自己兒子腦袋一下,覺得他特別不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