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黑色陰影,孟真胸中升起一股暖氣,喝完那碗藥後,他拉住要起身的冬月。
“怎麼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孟真疼惜的拂過她眼下的黑影,看樣子她看顧了他一整晚。
“呃,我們……是夫妻嘛。”冬月整張臉熱得發燙,忙轉身將碗放到桌上,不敢瞧他。
“冬月。”
“什麼事?”她頭低低的走回床邊,沒發現孟真第一次喚她的名字。
“你是不是整晚沒睡?”
“嗯。”她點點頭,有些狐疑的瞄他一眼。
“這張床很大,上來躺著。”他拍拍身邊的空位。
冬月蹙眉審視他,這傢伙不是很在意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嗎?怎麼這回兒變了樣?
算了,管他的!她困得要死,真的很想躺上去睡覺。再說同睡一張床又不會少塊肉,難道還怕他吃了她不成?她看她會先吞了他還比較有可能!
冬月再看了他一眼,便脫了鞋爬上床越過他,鑽到被窩裡。
孟真跟著躺下來,手一伸便將她攬在懷裡。冬月不滿的推著他的胸膛,“你別抱著我,這樣好難睡。”
“不抱著你,我怕你對我毛手毛腳。”孟真笑著親親她的額頭。
“我……我才沒有對你……毛手毛腳。”冬月的臉又紅了,這抗議可說得毫無一點說服力。
“是,你沒有。”他伸手按摩她的後頸。
冬月只覺睡意突然擴散全身,她舒服的吁了口氣,輕輕辯解,“本來……就沒有……”奇怪,怎麼突然好睏啊?她在孟真懷中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沒多久就睡著了。
孟真望著她熟睡的面孔,眼中不覺浮現柔情。在司徒家中毒時,他腦海中掠過的面孔不是師父也不是其他人,是她……
自從去了趟司徒家後,他十年來的心結才終於解開。司徒嶽備了杯酒請他喝——一杯毒酒,七情愁。
十年前他喪妻,司徒嶽則失女,司徒嶽知道他的傷,而他,懂得司徒嶽的痛。
所以他喝了,喝了那杯七情愁。
“忘了靜雲,是她沒這個福分。”司徒嶽說,疲憊的雙眼不復當年的神采。他知道孟真為了女兒隱世十年,不是因為愛,而是愧疚。他找孟真來,是為了還他自由,喝了這杯酒,他便不再欠司徒家。
待孟真喝了酒,司徒嶽便道,“你走吧。”風雲閣裡有孤獨草,他是不會有事的。
“謝老爺子。”孟真解下系在腰聞當年訂親的玉牌,躬身拜別。
毒性發作時,他正跨出司徒家的大門,冬月的笑臉就這麼不期然的浮現腦海。有那麼剎那,他害怕自己會死,害怕再也見不到她!
他撐到直至見著她才倒下,那時才陡然驚覺,他對她的情感早已超過他所願意承認的……
第七章
“好不好吃?”冬月餵了孟真一口。
“好吃。我以為你只會做藥膳。”
“那是因為你欺負我。會不會太燙?”她舀了另一匙雞湯喂他。
“不會。”
孟真躺在躺椅上,體內七情愁的毒還未完全退去。這毒可讓他撿了個便宜,換來他這新媳婦的噓寒問暖、細心照料。
冬月喂完雞湯,眼光又落到他的鬍子上。三天沒刮,顯的更長了,看起來實在很像流浪漢。
“孟真,把鬍子刮掉好不好?”
“為什麼?”他表情怪異的摸摸下巴,“這樣不好嗎?”
“不好,要長不短的,昨晚札得我脖子好痛。”想起昨天晚上,她更加堅決要將他鬍子颳得乾乾淨淨:這男人自從醒來後,一反常態的老愛摟著她睡覺。
她敢發誓,他那天一定早醒了,而且知道她偷親他。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臉紅,不過親都己經親了,她又不能替他洗腦,何況她並不討厭他碰她……呃,其實是很喜歡啦,所以更要他把鬍子刮掉,免得老被他的鬍子札得很不舒服。
“是嗎?那刮掉好了。”孟真的手還留在臉上,雙眼卻帶笑的盯著臉紅的冬月。他是越來越習慣她奇特的言行了,大膽和害羞這兩種完全不同的特質老是同時出現在她身上。
“呀!你真的要刮掉?”冬月睜大了眼,她本來還以為要說很久他才會答應呢。
孟真點頭,“你不是要我刮掉?”
“呃,是啊。那……你需不需要什麼工具?”她沒見過這時代的男人怎麼刮鬍子。總不可能是用菜刀吧?
“幫我端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