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已無力阻止他的插手,陰奪魂忖著該如何談論起有關自己的過去最後決定以一個問句展開——
“聽到我的名字難道您一點聯想也沒有?”
名字?南宮适雙眼眯成一條縫,細細咀嚼這個名字,他從未對她奇怪的名字多作思考,現在她突然提起,他也只好去想——陰奪魂,這個名字到底有什麼意義……陰奪魂……
倏地,他眼睛為之一亮,炯炯有神地盯著她:
“你是‘陰奪魂’的製造者?”
她點頭,“是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在他的“勾魂”不復見後的兩年,道上卻出現另一種非出自他之手、卻比“勾魂”威力來得驚人的毒品,讓各國黑道首次聯手花費四年的時間共同解決這種致命毒品——原來是她的傑作!
“在我十八歲那年,您的勾魂問世,對毒品組織造成不小的衝擊,我也不知道他們打哪來的資料,知道有我這個無足輕重的人,竟從格拉斯強擄我到義大利逼我研究勾魂的成分,兩年後,我依照您的勾魂配置完全相反、卻更容易上癮的毒品香水,帶頭銷售的毒品組織負責人以我的名字為香水取名,之後因為某個事件的緣故,潼恩被僱來殺我,但她沒有出手,反而還救了我,帶我逃離那裡,這五年來她保護我、照顧我,也一直帶著我逃避他們的追捕。”
“五年的追捕?”南宮适敏銳地抓住疑點。“既然‘陰奪魂’已經完成,他們何必再花五年的時間追捕你?”
“因為我逃離時將奪魂的成分與製造方法銷燬,連帶地也拿走碩果僅存的勾魂,沒有這些,他們只剩我那兩年被迫製造出的毒品,所以奪魂的問世只有短短兩年的時間,很快地便在黑道組織聯手製衡下消失無蹤,只是毒品市場並沒有那麼簡單就能消滅,那個人的勢力並沒有減少,就連對我……”發現差點說出自己連潼恩都隱瞞不告知的另一件事實,陰奪魂住了口。
“對你的什麼?”在她的話中,南宮适聽出一些些弦外之音,立刻詢問。
“沒什麼。”她搖頭表示沒什麼。“總之,除非我不在人世,否則這樣的情形會一而再、再而三不停重複發生。”對於這樣的糾纏她感到十分疲倦,卻找不到方法解脫,她甚至動過一死了之的念頭,但沒有勇氣尋死的她最後還是畏懼一個了孤獨的死亡,放棄唯一能解脫的方法。“潼恩帶著我逃了好久,換了許多地方,我以為到了美國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了,卻沒想到他們會追到這兒來,連累了您,我真的是非常抱歉。”
“道歉的話不用重複這麼多次,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可曾後悔自己做過的事?”
完全沒有一絲遲疑陰奪魂給他的回應是搖頭。“我不認為那是我的錯,為了生存,我必須這麼做。”求生存是人類最原始的本能,她自然也不能例外,潼恩為了生存而殺人,她為了生存而製造毒口戕害無辜的人——站在社會道義上一定會被抨擊,但站在個人立場上,她們只是單純地為了活下去,不為別的。“在生存與否都未能確定的時候,要我顧及那些所謂的道德太強人所難,我做不了。”她寧可為了生存化身為惡魔。
“好。”南宮适拿著空的茶壺走近放進乾燥花草的桌臺更換新的茶葉,“就因為你這個答案,我會幫你到底。”
“南宮先生?”這個答案?陰奪魂疑惑了。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所以你別再跟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了。”注入新的熱水南宮适回到原位坐定,整齊束在腦後的長髮因為他的旋身而甩落在胸前。“是我自願的。”
“但我不明白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是為了得到奪魂……“如果您是為了取得奪魂,只要您一句話,我會立刻將我身上僅有的奪魂送您,算是感謝您今晚出手救我,您不必為了這個小東西將自己往危險裡帶。”說著,她低頭轉開腰間的皮扣,皮扣的表面立刻開了個口,露出裡頭暗裝有約五毫升淡紫色液體的水晶瓶。
她取出放桌上。“送您,這是我的謝禮。”
南宮适伸手拿起散發淡紫光芒的水晶瓶在眼前轉動觀看,“這就是奪魂嗎……”這樣淡雅的色澤卻有比他的勾魂更懾人的毒性,能讓人立刻上癮的新式毒品,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只可惜,他要的不是這個奪魂,“我意不在此。”他將瓶子放回桌上,“你拿回去。”
“如果不是為了它,您又何必——”欲出口的話被南宮适示意停止的手勢打斷了,陰奪魂平靜的表情下有著不解的迷惑。
“來日方長,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要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