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小郡主的臉忽然沉了下來,隱約間路易甚至還能發現其中顯現著一絲悲傷。
路易沒有想到小郡主居然會有如此反應,急忙道歉,卻又不小心結巴了。
路易急喘著氣,結巴地說:“抱……歉,我……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我只是好奇罷了,並沒有其他什麼意思。你……你也不必說的,你可以當做我沒有問過。”
小郡主比想象的要堅強得多,路易本以為她一定會落淚,卻沒有想到她僅僅停留在面『露』悲傷之『色』的狀態,並沒有更進一步。
小郡主做了兩次深呼吸,她的臉『色』也變得好些了。
她平靜地說道:“事實上也並沒有什麼。我應該說過,我之前都是生活在修道院中的。我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了修道院,每年只有聖誕節的時候可以允許與父親見面。今年的聖誕節,這是我第一次來到凡爾賽,可是,這一路上卻只有姨媽陪著我。我很想念父親,所以才不斷地向大門方向望去,可是卻怎麼也等不到。”
小郡主的話實在是令人動容。
這個年代的女子,除了窮人家的外,無論是貴族還是富人,甚至是普通的中產階級,都會將自己的女兒送到修道院中,直到成年才接回來。
對這個時代的女子來說,去了修道院便等於是能有機會接受良好的教育。修道院對那些未成年的小女孩來說,更為貼切的叫法應該是女子寄宿學校。可是,路易同時卻難以接受這種做法。對於一個心理素質不高的未成年小女孩來說,過早的離開家庭、離開父母,那實在是一種殘忍,可能會對這個小女孩產生一生的影響。
“一年只能夠見一次面,這實在是太殘忍了。”路易同情地感嘆了一聲。
可是,小郡主卻又用著略帶些幽怨的語氣立即接下說道:“沒有什麼,都已經習慣了。”
路易被她的話怔住了。他不自覺地觀察起小郡主來,只見她神情平靜,沒有微笑,甚至也沒有明顯的悲傷和遺憾,給人一種如水般寧靜的感覺。
她看上去沒有什麼怪異的表情,在路易看來卻是最大的怪異。
路易暗暗想道:“她說是她早就習慣了,那麼她有多少年沒有見她的父親了?”
他不解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小郡主不再答話,她只是黯然低著頭。
路易又看向她的姨媽——馬爾什夫人,並說道:“請您告訴我。”
馬爾什夫人看了看身旁的小郡主,又看了看路易,猶豫了一下才說道:“瑪麗的父親彭蒂耶夫公爵殿下,每年的平安夜要來參加宮廷舞會。雖然每一年都提前離開,連夜趕回巴黎,卻只能趕在早晨送瑪麗會修道院。今年,是瑪麗請求我,我才將她帶來凡爾賽的,只是想讓他們共度一個聖誕節而已。”
說著說著,馬爾什夫人甚至流下了眼淚。
路易不知該說什麼了,他預料小郡主的心理一定不好受。
路易想著或許可以安慰她,又或許應該將彭蒂耶夫公爵找來。
他們有些相似,都見不到親人,只是路易並不怎麼在乎,也就無所謂了,但她不是路易,她是真正的孩子,是最需要親人在身旁的。
路易不由得覺得修道院這種女子寄宿學校的弊端。雖然在修道院,女孩可以得到良好的教育,但這種純粹宗教式的教育方式,也可能令女子變成一個保守的,只會依從上帝、父親、丈夫的木偶。
他認為現在這個樣子,對於女子來說是極為不公平的。可是,他同時也很無奈,因為這就是這個國家的現狀。
雖然現在的法蘭西有適應各個年齡段的學校,甚至還有全世界最好的大學,但是,與現在的其他國家一樣,義務教育並沒有出現,而且在男女地位不平等的現在,男女出現在同一個教室,那幾乎是不可想象的情況。
最為重要的是,人們的觀念還沒有進步到女『性』和男『性』是一樣的地步。現在的普遍觀念就是:男『性』因為是家族的繼承人,因此需要接受全方位的教育,而女『性』僅僅是為社會生孩子增加人口的工具,她們最多可以用來聯姻,鞏固家族的利益。
現在,就是這麼一個男女不平等的時代,路易雖然對小郡主感到同情,卻也無能為力。
不過與此同時,他對彭蒂耶夫公爵的情況還是有些好奇,這個在他背誦的貴族名單上排列第三的貴族居然會沒有出現在舞會會場上,這令他十分驚訝。
路易正想說些什麼安慰小郡主,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比其他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