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中世紀以來常見的產褥熱,米倫醫生對清潔衛生十分重視,而路易對此也頗為認同。然而,他最初卻因為太過激動,所以一時忘了,若非是安娜地糾正,他恐怕會驚慌不已。
類似的情況,曾經就在斯特拉斯堡發生過。當時路易沒有洗手,但瑪麗?安託瓦內特卻也沒有得上產褥熱。不過,路易到現在都認為,那是運氣太好了。
米倫醫生就在門旁,見到攝政王來後,便主動上前行禮,說:“殿下,孩子很健康,她的哭聲很宏亮。”
“這個我知道。”路易邊說邊來到了瑪麗?安託瓦內特身旁,只見她雙目微閉,似乎毫無意識,但胸口又有著明顯地起伏,像是昏了過去。
“她怎麼了?”路易問米倫醫生。
米倫醫生回答說:“不用擔心,是女性分娩之後常見的事,因呼吸不暢和劇痛,導致的暫時性昏迷,很快便會恢復神智。”
就在米倫醫生說話的時候,瑪麗?安託瓦內特如他所說的,慢慢醒了過來。
“路易,”她一醒來,便呼喊地抓住了身邊的路易的手,驚恐地問道,“幾點了?現在幾點了?”
臥房中也有鍾,路易轉頭看了一眼,又回過頭來說:分。”
“是14號了?”瑪麗?安託瓦內特氣虛地問道。
路易點了點頭,只覺她對“這個日期太在意了。
瑪麗?安託瓦內特還想再問,可話還沒說出口,便見到路易的身旁多了一個女人——那是安娜。
安娜悄悄走到路易的身旁,輕聲對他說:“殿下,樓下的貴族和民眾們,都希望能夠一睹小公主的身影。”
“我知道了。”這個是傳統之一,路易拒絕了一個,不能再拒絕另一個。
路易對瑪麗?安託瓦內特溫柔地笑了笑,隨後起身便離開了她。他從侍女的手中抱過了被床單裹著的女兒。奇怪的是,在路易抱過女兒前,女兒一直啼哭不止,而在抱過後,她卻立刻止住了哭聲。
路易走到了陽臺上,對著樓下的那些仰著頭的貴族和平民,高高將女兒舉過頭頂。
旋即,樓下響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展示的過程不過一分鐘,達到目的後,路易立刻就走進了房間,再將女兒交給了侍女。然後,奇怪之事再次發生,女兒在立刻路易的那一刻,立即又放聲大哭了。
“看來她很喜歡我”路易無奈地笑了笑,隨後走回到了瑪麗?安託瓦內特的床邊。
這個時候,瑪麗?安託瓦內特才有機會詢問一直想問之事。她問道:“路易,我是什麼時候生下孩子的?”
“這……”路易面泛猶疑,他對女兒的降生時間,也和瑪麗?安託瓦內特一樣不知。可是,回想起諾埃萊伯爵夫人是在十二點鐘聲敲完後幾分鐘才來到會議室通知,計算夫人的行走、跑步速度,恐怕女兒的降生還是在13日。
瑪麗?安託瓦內特見路易不答,搶問道:還是14日?”
僅僅是兩個日期,可路易真的不知該怎麼回答,他只能回頭望向米倫醫生。
米倫醫生並不知道王儲妃對日期的重視,所以在攝政王的示意下,實話實說道:“孩子是在第一聲鐘聲敲響前一刻完全出來的,所以應該是13日。”
聽見這個答案,瑪麗?安託瓦內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悲傷地感慨道:“我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真是個不吉利的日子。”
“瑪麗,你不希望發生什麼事情?”路易好奇地問。
“你知道那個日子的。”瑪麗?安託瓦內特哭喪著臉說,“我討厭那個日子,她和我最討厭的兩個人是一個生日,我怕我以後也會非常討厭她。”
“不會的,瑪麗。她很可愛。”路易邊說邊為瑪麗?安託瓦內特捋著額頭散落的髮絲,同時,他的心中亦是覺得有些不妙。他靈機一動,說:“事實上孩子是出生在14日。”
“你是在安慰我。”瑪麗?安託瓦內特笑著搖了搖頭。
“是真的。”路易一本正經地說,“我暗中命人將鐘調慢了五分鐘,所以十二點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零五分了。”
“嗯哼哼……”瑪麗?安託瓦內特搖了搖頭,微笑地說,“這真是善意的謊言,我很感謝你,但是,請不要把我當成傻瓜。如果你真的將鐘調慢的話,我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別忘了,這裡可是我的房間。”
路易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也沒有辦法了,不過見到瑪麗?安託瓦內特不像剛才那麼沮喪,他覺得謊言的目的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