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水。”已經來到路易身邊的米歇爾解下腰間的水袋遞來,同時又伸出脖子,高喊道,“勺子,現在要勺子。”
幾聲催促下,終於有人遞來了一根木質湯勺。接著,靠著三個士兵的聯手救助,才將『藥』水喂下。
『藥』效在短短的半分鐘後便起到了作用。
老人咳嗽的間隔原來越大,氣力也恢復了過來,最後臉『色』也變好了。他活過來了。
路易算是鬆了一口氣。見識了太多的死亡,原以為已經麻木了,但當傷者真的到了面前,而且還是這麼一個貧困的老人,路易還是有些不忍。
“你好些了嗎?”路易問道。
他點了點頭,但沒有說話,可能是沒有力氣再說了。他雖然沒有了不良症狀,但臉上卻充滿著疲倦之『色』,想來應該耗費了極大的體力。
“能夠站起來嗎?”
他略微想了想,接著點了點頭。
士兵們隨即扶著他站了起來。
“你的家在哪裡?”路易問道,“我派人送你回去。”
路易這一問剛剛出口,老人的淚水便如雷雨一般,嘩嘩的下來了。無聲地哭泣,令路易不得不覺得似乎是犯了某種錯誤。
這時,人群之中又有人喊道:“他的家被保利燒了,妻子、兒子都被迫逃走了,他現在只是一個流浪漢。”
同情!事到如今也只有無盡的同情了。這個保利看來確實是該死。
“既然這樣的話,”路易對米歇爾說道,“帶他回我的住所吧!”
“殿下,”米歇爾警覺地勸道,“還是小心為妙。”
路易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地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這個老人的病只怕不會假,他的身體也不是故意裝的,因為不可能有人裝的那麼好。這件事上,米歇爾是太過謹慎了。
接著,路易還有士兵們,加上這個老人,便回到了教堂。這幢保利的豪宅,路易到現在也仍然習慣叫它為“教堂”。
米歇爾安排老人去客房休息,而路易則往他的套間行去。他打算再度借用一下這幢房子中的盥洗裝置,以期能夠洗一個舒服澡,洗去身上的戰爭塵埃。但沒有想到的是,他剛走過辦公室,辦公室中的兩人便攔住了他。
他們兩人,一個是諾埃男爵,他在這裡很正常,另一個便是矮子卡洛·波拿巴,他出現在這裡還真是令人驚訝。
在暗暗感嘆了一聲“還是正是要緊後”,腦海中的洗澡念頭就打消了。
路易坐到了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問道:“有什麼事嗎?波拿巴先生。”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路易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用他回答,路易也知道,他一定是在看到法軍在這一次頂定局勢的戰役中勝利後,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上門遊說。如果他真的一早就看準形勢的話,為什麼前幾天太平無事之時不來?
“殿下,”卡洛·波拿巴恭敬地鞠了一躬,道,“請原諒我,在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因為不知道您的身份,故而用錯了稱謂,真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路易還記得,那個時候他用的是“閣下”的稱謂,而不是象徵更為尊貴身份的“殿下”稱謂。但當時路易並沒有將這放在心上,現在也自然不可能放心上。
“這不是什麼天大的錯誤,”路易說道,“你不用自責,我並不介意。”
“非常感謝您的仁慈。”
卡洛·波拿巴一臉恭敬,甚至還看不出偽裝之『色』,這反而令路易更為反胃。
為了能夠讓卡洛·波拿巴儘快滾離路易的視線,路易毫不拖沓地問道:“你有什麼事嗎?”自然,路易開口之時極力掩飾著心中的反感。
“殿下,首先恭喜您在這一次的戰役中取得勝利,這一下保利將不可能再反撲了。”
“謝謝!”路易禮貌『性』地回答了一聲。
卡洛·波拿巴接著語氣一轉,用著緩慢語速說道:“現在,我想向殿下詢問一下,您打算如何治理科西嘉島。”
“如何治理?”路易笑了起來,說道,“先生,如何安排科西嘉島,那是我的祖父路易十五國王陛下的事,我的任務只是軍事打擊。很顯然,現在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
“殿下,”卡洛·波拿巴突然正『色』說道,“請恕我直言,科西嘉人恐怕會對外極為排斥,如果國王陛下派遣總督來的話,只怕反而會令局勢不穩的科西嘉再度動『亂』起來。”
他這句話似乎是在提醒,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