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投降了,不情不願地去了郡主那兒。可是,她一走,路易就又擔心害怕起來。
正如她所說的,今天不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沒有理由的邀請,郡主有十足的底氣可以拒絕。一旦拒絕,那麼無疑會對路易造成一個極大的打擊。他的挫敗感將會增大,甚至不再有自信,最重要的是,這將會證明安娜是對的,他將會在她面前永遠顯得不如她。
在忐忑的等待下,路易卻得到了一個好訊息——她同意了。
心中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了。挫敗感消失了,他感覺到腰板一下子硬朗了許多。美中不足的是,當他想在安娜面前得意一番時,她卻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了。
晚上的晚餐,路易特意進行佈置了一番。他儘量佈置得像是隻有自己和郡主兩人一般。燭火被他撤去了許多,二樓那十幾平米的大餐廳,除了他和郡主坐的位置外,其他地方被刻意弄得光線昏暗。這樣做是為了得到一個“我的眼中只有她、她的眼中只有我”的浪漫氛圍。
路易的計劃成功了,郡主落座後,他們的眼中確實只有彼此,但是這麼一來,卻令人不自覺地感覺尷尬起來。
原本就是面對面,現在又刻意只弄得“自己只在彼此眼中”,氣氛沒有一絲浪漫,反而頗為冷清。
路易終於明白了安娜所說的“時候未到”是什麼意思了。他和郡主之間彷彿有一層薄薄的紗一般,雖然能令彼此看得見,可是卻始終無法看清內心深處的想法。這層紗如果不捅破,那麼他和郡主便不可能毫無芥蒂地自然相處。
尷尬的晚餐自然有尷尬之處。
他們都不自在,這從他們對待食物的方式便能夠看出。
路易和郡主對待食物的態度完全不同。路易儘量用“好胃口”來掩飾內心的彆扭,因此便“狂吃海塞”了一頓,而郡主卻完全不同,她靦腆的『性』格在這時得到了完整的體現——僅僅是不斷動餐具,但並沒有多少次動嘴巴。
湯,路易喝了大半碗,郡主是抿了一兩口;主食牛排,路易消滅了三分之二,她僅僅是象徵『性』的在牛排上割了幾刀,示意自己動過了;水果拼盤,路易一口氣便吃了三四個橘子,而她卻將一瓣橘子在口中含了五分鐘。
這是一次“不愉快”的晚餐,他們彼此沒有說一句話,不過,還好晚餐的最後,因為前線突然到來的戰報,路易得以中途退場。
這次的戰報是由陸軍的舒瓦瑟爾將軍寫的,描寫的也是陸軍的戰況。
黎明的時候,將軍率領著一萬名陸軍士兵和二十門火炮登上了阿雅克肖東面的海灘,當時天『色』微明,並沒有科西嘉人來犯。他料想科西嘉人應該沒有發現他們,於是,便大膽地下令向阿雅克肖前進。早上七點鐘,他和他的人在沒有一戰的情況下,便佔領了阿雅克肖。
不過,戰爭並沒有結束,只是剛剛開始。
阿雅克肖北部的要塞阿拉塔,那裡屯駐著五千名科西嘉步兵,是能否長久佔領阿雅克肖的關鍵。舒瓦瑟爾將軍在留下三千人後,率領七千人向北進發,與此同時,似乎是阿雅克肖失守的訊息傳到了阿拉塔,阿拉塔方面也全軍出擊。
早上十點鐘,兩軍便在半路上相遇了。一場陸戰隨即展開。
兩軍都使用了平行線列陣型,除了雙方人數的差異外,最大的區別便是火炮。
舒瓦瑟爾將軍因為是打算進行一場攻城戰,故而帶上了十門火炮,而對方卻一門也沒有。不過十分可惜,舒瓦瑟爾將軍並沒有像日後的拿破崙那樣對火炮進行重視,他還是用著老戰術,即是依靠步兵平行推進,互相『射』擊。火炮更多的只是被他拿來當做破壞敵人陣型和鼓舞士氣的工具。
十點半,第一發子彈『射』出,兩到三次對『射』之後,雙方都死了不少人。至少雙方的第一排士兵便是十有七八已經倒在了地上。
如同互相拼血一般的『自殺』式對『射』很快便因為科西嘉人發起衝鋒而告終了。
也許是科西嘉的指揮官醒悟過來,再這樣打下去,人數處於劣勢的己方一定會完蛋,也有可能是科西嘉人看出了舒瓦瑟爾將軍古板、謹慎的『性』格和指揮方式,故而想要依靠突然的衝鋒突襲取勝。
雙方一同進入了肉搏戰,這個時候就只有血與勇氣的拼殺。
舒瓦瑟爾將軍在信上抱怨:“那一刻,我感覺到自己是在和不會打仗的野蠻人交手。”
路易覺得很可笑。戰爭雖然是一門藝術,但卻是所有藝術中最重視結果的一門。如果沒有勝利,即使戰術在精妙,也毫無價值。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