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肅聞言,默默地瞰視著陸遜,甘寧、淩統,還有呂蒙、丁奉等將皆急出跪伏於地,為陸遜勸說。魯肅長吁一聲,輕輕擺了擺手,緩緩道。
“罷了罷了。我本就無責罰伯言之心。伯言不必介懷。只是不知此番又是何人所為,莫不成又是那姜伯約耶!?”
魯肅話音剛落,忽然呂蒙面色一凝,雙眼帶著幾分忌憚,沉聲而道。
“大都督卻是記著此人,倒忘了魏寇中更為厲害的人物!此人才智之高,就連周公在世時,亦是極為忌憚。而那姜伯約聽聞細作來報,正是此人之徒!!”
呂蒙此言一出,魯肅頓時雙眼一瞪,醒悟過來。周瑜在生之時,曾屢屢統軍與曹魏徵戰,當時他便曾與東吳一眾文武有言,曹魏之中,論謀略之詭,唯獨二人可堪比自己,其中一者乃是‘毒士’賈文和,另一者便是曹魏第一謀士,‘鬼才’郭奉孝。而在兩者之中,賈文和施計陰狠毒辣,絕人後路,有傷人和,並非正統,因此不到萬一,不會輕易出謀劃策。至於郭奉孝一生極善奇謀,更兼智慧超群,察事入微,輕易便可料算出他人計策。此人實乃心腹大患,若與之對敵,且需萬分謹慎。周瑜平生自視甚高,卻視郭嘉為心腹之患,足可見郭嘉謀略是何等厲害。
當下魯肅一想到此人,臉色連變不止,滿臉黑沉,頷首而道。
“子明所料無誤。十有**必是此人。而且依我看,前番聚鐵山之敗,大多亦是此人暗中指點其徒。”
“郭奉孝才告絕頂,就連周公在生時,亦視為心腹之患。如今我軍連番折損,兵力剩餘僅有三萬五千餘眾,當需謹慎行事,否則有何萬一,國必有滅頂之災矣!!”
呂蒙面色冷酷,沉聲而道。甘寧在旁聽之,虎目一瞪,厲聲喝道。
“如今我軍雖連番被挫,但魏寇亦折一大將,銳氣大折。何不激憤三軍,盛勢而攻!?若龜縮於此,彼軍勢大,我軍軍士愈加士氣低迷,倘若彼軍傾勢來攻,該當若何!?”
甘寧此言一出,雖是莽撞,但亦無道理。魯肅眉頭深鎖,沉吟起來,猶豫不決。這時,魯肅卻見陸遜在旁沉吟不定,眼中連發精光,但卻又有幾分疑慮之色。魯肅見狀,臉色一凝,連忙問道。
“伯言可是有計耶!?”
陸遜聽魯肅這般一問,臉色一震,張了張口,卻好似又有顧慮,不敢直言。魯肅亦非泛泛之輩,當下柔聲而道。
“伯言不必多慮,且先把計策道來,即時有何顧慮,再細細紛說,亦是不遲。”
陸遜連番受挫,似乎銳氣被削去了許多,少了幾分自信,不過卻多了一分慎重,凝聲而道。
“如甘將軍所言。我軍兵力連番折損,彼軍兵力勢眾,若傾勢來攻,不顧傷亡,我軍雖有船器之利,兼併兵士之精,但亦勢難擋也。當今之計,還需在彼軍整備尚未周全,早做進取,以敗彼軍,方有一線生機。”
正如陸遜所言,曹操在三江口操練水軍已有半年之多,其麾下兵士雖不如東吳兵士擅於水戰,但其兵力強盛,群而攻之,就憑東吳三萬五千餘兵力,如何抵擋數十萬兵馬!?
魯肅眉頭皺得快擰成一條細線,連忙問道。
“伯言所言是理。但當下我軍連番挫敗,士氣低迷,更兼魏寇有那郭奉孝出謀劃策,倘若貿然進取,反難取好。此下,該當若何?”
“如今戰事緊迫,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有一計,倘若能成,可教那數十魏寇,盡葬身於火海之中。不過此事,還需得潘文珪相助,方可事成。”
陸遜神色肅然,一雙皓目璀璨光亮,剎時間好似盡奪帳內光芒。魯肅聽之,精神大震,速速而道。
“計策如何,伯言快快道來!!”
此下,帳內眾將紛紛把目光投向陸遜。陸遜拱手稱諾,渾身迸發一股駭然氣勢,煞是威風,遂疾言厲色而道。
“彼軍勢大,我軍若要以少擊多,唯有出奇制勝耳!!我此計乃連環計也,計計相扣,方可事成。一者,大都督需得立即重罰於我,以證法度,責罰之時,雖於寨中轅門,好教三軍將士看見。此為苦肉計也。而魏寇細作打探此事,必會回報曹操。而我這數日,看這氣候,不出數日,必有大風,足會持久七、八日之久。魏寇多數乃中原之人,日夜在這船上操練、安寢食宿,必會水土不服。此時我卻教一員心腹將士,暗裡前往魏軍大寨,先見潘文珪,教其獻計曹操,可以鐵鏈相扣,將船隻相連,如此一來,便可減弱其軍水土不服之狀。然後又教潘文珪引見,就與曹操言我遭大都督重罰,懷恨在心,日夜氣悶,欲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