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電光火石之間,四周胡人尚未回過魂來,宇文恪早已落敗。文舜忽地下馬,一槍抵住了宇文恪的咽喉,此時早前逃奔的唐軍早就復回殺來,與文舜的鐵騎前後趕至,避開四周胡人,擁護著文舜。胡人見宇文恪被擒,欲要去救,但又見唐軍兵士各個英勇,卻是舉步不前。
文舜面色冷酷,一改以往那笑容可掬的面容,冷聲喝道。
“宇文恪,你此番又被我所擒,可服耶!!!?”
文舜聲若轟雷,宇文恪彷彿看到文舜身後一頭巨大的青色麒麟在仰天咆哮,頓時嚇得渾身寒澈,滿臉頹敗。
“我三番落敗,兩番被擒,我雖化外之人,亦頗知禮義,且早有誓言,直如此無羞恥乎?此條性命,但憑將軍吩咐!”
文舜聽言頷首而笑,遂教宇文恪上馬,兩人並馬走到胡人陣前。文舜威風凜凜,凝聲而喝。
“犯事貪汙之徒,已被我父王一一所擒,並依法而罰。你等若願招安,遵從王化,不但可盡得先前應得錢糧,亦可永為我唐國百姓。漢胡一家,永不侵犯。”
文舜浩音震盪,五千胡人聽言,面面相覷。文舜投眼望向宇文恪,宇文恪長嘆一聲,唐軍精銳聞名天下,如今只是一員名不見傳的小將,便可將胡人屢屢挫敗,倘若胡人繼續反抗,惹怒唐王文翰,派其麾下名將前來,胡人必有滅頂之災。宇文恪心知事不可違,連忙下馬匍匐跪於馬下,肉袒謝罪道。
“唐王天威,胡人不復反矣!!”
宇文恪此舉一出,那五千胡人沉寂一陣後,便紛紛效仿,齊聲喝道。
“唐王仁義。某等子子孫孫皆感覆載生成之恩,絕不造反。”
文舜聽言大笑,遂教宇文恪前往城內,引城內剩餘三萬餘胡人來投。軍中數員唐將聽言,連連變色,急向文舜投去眼色,暗暗制止。文舜卻視若不睹。宇文恪默默地望著文舜,拱手拜道。
“將軍教我前去,倘若我有何歹心,當之若何?”
文舜聞言一笑,平淡而道。
“宇文將軍竟以服我西唐,我又何必過多懷疑,如此一來,只會生出空隙。”
宇文恪聽之,暗暗傾服,遂騎馬望臨戎城而趕。文舜則引軍帶領五千胡人迴歸寨中。高順早聽聞斥候來報,文舜大敗胡軍,生擒賊首宇文恪。當下見文舜軍馬歸來,連忙引諸將前往迎接,眾將紛紛道贊。文舜卻毫無傲色,一一回禮。忽然,高順臉色一變,見軍後僅有五千餘胡人,又不見宇文恪的身影,連忙向文舜問之。文舜遂將前事具告。高順聽聞,臉色一變,眉頭皺起,沉聲說道。
“世子此舉實在欠妥。胡人畢竟是異族,倘若宇文恪心存歹心,一去不返,該當若何?!”
“高伯父不必多慮。那宇文恪必定歸來,還請早設宴席,以作款待。”
文舜淡然而笑,甚是篤定。高順還有一眾唐將皆是心疑,但又不好礙了文舜的面子,便依其所言,就在寨中籌備宴席。
至夜,仍不見有絲毫動靜。帳內諸將皆生異色,唯有文舜悠然自得,正是閉目養神。高順眉頭一皺,正欲張口。忽有兵士來報,寨外有大量胡人趕來。高順神色一凝,忽然心裡一緊,速叫兵士守備,以防胡人襲寨。文舜搖首而笑,與高順說道。
“高伯父大可不必多此一舉。倘若胡人因此生出警備之心,退回城內,如此一來便是前功盡棄。”
“可!!”
高順虎目一眯,話剛說出。就在此時,又有兵士來報,宇文恪先引一部人馬前來拜見。原來宇文恪亦是心細之人,唯恐唐軍見其引大部人馬過來,有所提備,故而先來通報。高順一聽,面色一沉,遂又望向文舜,躊躇一陣,嘆聲而道。
“看來果如世子所料,胡人乃真心降服,適才確是我杞人憂天。尚好世子及時阻止,否則我幾乎釀成大過。”
“高伯父乃三軍統將,責任重大,自然要謹慎而為。卻是小侄屢屢僭越,還望高伯父莫要介懷。”
文舜謙虛有禮,高順見之,暗中稱讚不絕。
後來,高順接見宇文恪,宇文恪跪伏帳內,道說其罪。高順好生安撫,遂教宇文恪引胡人入寨,犒勞三軍。之後,高順亦依照承諾,命幷州官吏,將虧欠胡人錢糧,一一分撥。同時又在幷州各地頒發文令,大肆宣揚漢胡一家,漢人不可欺壓霸凌胡人,不可強奪胡人之物,不可藐視中傷胡人,但有所犯,依法處置,絕不輕饒。然後,又命各縣官員,安排民房,安置胡人。胡人經過數年漢禮渲染,相融甚快。而幷州百姓,因見有法令,又知得前番欺壓胡人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