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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太原郡所大殿。
郭大坐在正座之上,平靜而又冷寒地將河東出兵一事說出。頓時,其下一眾將領皆是色變,他們和郭大一樣,在連番的敗陣下,已將文翰還有河東軍視為夢魘般的存在,如今又將要和河東軍對敵,內心不止地忐忑恐懼起來。
郭大默默地觀察著眾人的臉色,猝然地冷哼一聲,騰地站了起來,眯著眼眸喝道。
“哼!!鄙人白波天軍足有十三四萬,而河東軍不過只有二萬。白波天軍數量遠超於河東軍,即使加上張揚那群老狗的兵馬,他們能聚集的兵力不會超過六萬。而我們兵多糧足,又是據城而守!如此,你們又何懼之有?如今文不凡尚未領軍攻來,你們就已經一副敗象。那還打什麼?不如鄙人將上黨、太原、雁門、定襄四郡雙手奉上便可!”
郭大這一喝,頓時喝得一眾將領不覺地低下了頭。而坐在左席首位的,是一看似憨厚,但不時眼中卻會露出陰寒之光的大漢。此大漢正是當初邀郭大入主上黨的那位黃巾渠帥,劉闢。廣宗之戰結束後,劉闢就領著殘兵落腳在上黨一帶的山頭,而當時黃巾教主張角雖死,但天下仍有數以萬計的黃巾信徒,上黨也不例外,劉闢暗中打著黃巾渠帥的旗號,不斷地收編上黨的黃巾信徒,後來聽說在白波谷,他的昔日同袍郭大勢大,便邀他入主上黨,共舉大業。雖然若按以往在黃巾軍的官職來說,作為渠帥的劉闢要遠高於郭大。但黃巾軍已隨著張角的死,而瓦解了。劉闢亦是識時務之人,不敢與郭大爭奪大位,如今在白波軍內乃是二把手。
“天師息怒。文不凡與我等血仇似海,大賢良師就是死在此人之手。我等與他對敵,唯有死戰到底一舉,又怎有不戰而降的道理。只要天師下令,我自願領軍作為先鋒,與文不凡決一死戰!”
劉闢走到大殿中央,重重地啪拳拱手,便是要請戰。而劉闢這一舉,立馬激起不少人的鬥志,韓曤、楊奉等人亦紛紛出來請戰。郭大聽此,臉色好了些許,忽然發覺在右席上的於夫羅竟在冷笑連連,不由皺著眉頭道。
“於將軍,大敵當前,你不發言語也就罷了,為何卻還頻頻發笑!?”
於夫羅撇了撇嘴,傲然頂著頭顱,走前一步,語氣中還帶有輕蔑之意。
“郭天師,我匈奴之所以出兵相助,是因看重郭天師智勇過人,白波天軍將廣兵多,白波天軍有承大運之勢。而今日,於夫羅算是見識了。區區一個文不凡,竟讓整個白波軍驚慌失措,實乃令人失望至極。”
“放肆!!於夫羅你若敢對白波天軍再有一句不敬,老子立刻就把你的狗頭給擰下來!”
韓曤一聽,當場氣得怒放衝冠。同時在一旁的楊奉亦冷聲道。
“於夫羅你休要大放厥詞,你未曾和文不凡交手過,又怎知此人恐怖!此人最善奇謀,麾下猛將如雲,自其領軍起,少有敗績。如若你於夫羅與他對敵,只怕也不見得有何光亮的戰績。”
於夫羅仍舊掛著冷笑,睨視著韓曤和楊奉二人。
“他少有敗績,是因為他從未遇到過我於夫羅。”
“呵呵,於將軍果然好氣概。如此不知你可敢領軍最為先鋒,給文不凡來個迎頭痛擊?”
劉闢眼中剎地閃過一絲冷光,然後向於夫羅笑道。
“有何不敢?不但如此,我還願立下軍令狀,若不能擊退文不凡,我願獻上項上頭顱!”
“於將軍,你可知軍中無戲言!”
“你們漢人不是常說,君子一言九鼎!此話的道理,我們匈奴人亦是明白!”
“好,如此。不知郭天師意下如何?”
劉闢默默地向郭大投去一個眼色,郭大心領神會,當下便是點頭應同。他巴不得讓這於夫羅先去消耗文翰的兵力,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和於夫羅這些匈奴異族人,不存在任何感情,存在的唯有相互利用。
第三百七十七章 於夫羅的軍令狀
於夫羅立好軍令狀,還是囂張地將軍令狀拋飛,然後牛氣哄哄地道。
“如此,我就先下去整頓兵馬。只要那文不凡一到,我就讓他嚐嚐匈奴兒郎的厲害!”
於夫羅說罷,也不等郭大回應,便龍驤虎步地大步跨出了殿堂。
於夫羅的囂張,目中無人的態度,氣得韓曤直咬牙,若非楊奉強拉著他,他早就撲到於夫羅的身邊,扇得他嘴巴開花。
而劉闢、郭大臉上的表情,卻和楊奉、韓曤他們滿臉的氣氛迥然不同,劉闢、郭大相視一笑,笑容裡滿是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