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壓力。自然,也凝結住了白濤的激狂與噪耳的吼聲。
“呀!吵醒你了,真抱歉!”白煦走向她:“如果怕吵,不如先回你房間再睡上一會,晚膳時,我過去陪你一同吃。”
她冷淡的眼中挾三分責難,掃過白煦一眼後,又看向白濤:“他走,我才走。”
“你憑什——”
白濤的叫囂沒有機會發揮完,葉盼融化成一道驚鴻衝向他;而他的眼連眨也沒存,便發現自己身體重重地往門外飛去——而奇異的是,更快的白影欺身於他身後,扶住他衣領,使他平安著地,無一絲損傷。但雙腿卻是便不上力,軟綿綿地跪在地上……怎……怎麼回事?
“盼融!”白煦出口責備,但語氣仍是溫和自持。見葉盼融一臉崛強地側開了面孔,他只好同小弟道:“濤弟,你先回房去,明日二哥會找你談。”
渾渾噩噩的白濤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虛軟而盡其所能地小碎步連滾帶爬離開白煦的院落。
葉盼融將她未消盡的怒氣付諸一拳,猛力擊向石柱,掌場敲碎了一角,也令自己血流不止。
“別——”白煦真的生氣了,但仍是以治她的傷口為要事。要訓她不愛惜自己,則得延後再說。
葉盼融將右手背在身後,退開一大步。
“我立即離開這裡。”
“先讓我看你的手。”他跨了一步,人已在她身前,但她又要退開,他索性摟住她,語氣疲憊:“別對我使性子,尤其在你受傷時,更不要。”
“我討厭你對待事情的方式。”她冷道。
“孩子——”他嘆息:“如果討厭師父,該出氣的物件是我,而不是找石柱來自殘。”
“你的‘好’難道永無止境嗎?”她低吼,理不清心中波湧的是怨、是妒。
他將她抱入內室,在為她塗藥時,才輕柔道:“我並不好,否則早應該做好每件事,而不是讓人來乞求。如果我好,我不會讓你養成冰冷性情,對人世存著嘲弄與冷然。”
“不討喜的天性沒人改得了。”她知道自己拖累白煦良多。
“不是不討喜,只是不善表達,也不屑表達。盼融,你不能一旦認定別人有害於我,便出手傷人,那會令我愧疚的,明白嗎?”
“我知道我沒資格。”她要抽回手,但白煦仍堅持且輕柔地握住她。
“你絕對有資格,但我希望你以後別以激烈手段處理事情。”
她並沒有再談下去,沉默地看著他的手,心中有結,卻艱難地無法吐出;但,他是白煦,她最重要的人,她不要他因成全別人而委屈自己。
“如果你依然娶她,我會恨你;但若你成全他們,並且扛下所有責任,我也不會原諒你。”
白煦改坐在床沿上與她更近地對視。這是很奇特的經驗,她一心想保護他,而不許他對人過分寬容。以往,總是他在擔憂她的,不曾想過會有今日的情況——也會有她為他擔心的一天。
她當然是關心他的,但依她冷淡的天性,絕不會對人過分要求,或在肢體上有所動作;會令她這麼說,實在意外。葉盼融甚至提到“恨”……
“恨嗎?”他輕笑,突然發現她會用這強烈的字眼只是在威脅——無法付諸實行的那一種,這孩子太關心他了。
不知因羞或惱,她面孔更冷:“我要走了。”
“不,再待些天吧!”他拉住她要離開的身子:“我訂了些藥材……”不知為何,突來一股動念,令他原本澄明的眼波,只怔怔停駐在她朱唇上……靠得太近了!但他們向來靠得極近,為何他意識突地浮來情念?居然……想一親芳澤……
不!他搖頭。然而,存心的拒絕意念卻引來胸口一陣椎疼,並且逐漸加強他急閉上眼。
“師父?”葉盼融只見他臉色有絲泛白。“傷口疼嗎?”
“是……”他沒張開眼,身子往床柱靠丟,壓抑著痛楚,不讓她窺探他沒來由的創疼。
“不礙事的,你回房休息,明日我會過去找你。”
“我扶你躺好。”她趨前摟住他肩,但他的虛軟令地出乎意料。當他頤長的身軀往床上倒去時,她來不及收手,讓他背脊壓住她環住的雙手。在身形不穩之下,她整個人跌趴在他身上。
“盼融?”他努力睜開眼,看入她尷尬又力持冷然的眸中。“抱歉——”他伸手扶向她肩,然而冷汗卻因痛楚而冒得更兇。他的意識想摟緊她,但他的理智不肯屈服。此刻他才略為感受到自己中了淫藥的事實,只是……這種藥性的引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