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又喝了點湯,休息了一會兒,正準備起身走人,門外突然一陣喧鬧,一群人一擁而進,當先的一個臉色青白,渾身直抖。
“這是誰啊?”我問。
“剛才那頭豬。”福伯道。
南安世子指著小紀大罵道:“臭小子,給你臉不要臉,來人啊,給我打!”
我頓時激動得熱淚盈眶。
“爹,你怎麼啦?”席天問。
“小紀一直欺負我,我早就想把他拿來打一頓了,今天終於有人肯替我出這口氣,真高興啊。”
“別高興得太早哦。”這句話不是福伯說的,是齊齊說的。
我看他一眼,他聳聳肩,“我只是覺得當紅牌的人不是那麼容易被人打的。”
“可是小紀不會武功啊。”我說。
“騙人!他剛才明明把那頭豬拖出去海扁……”
這時一群打手已經圍了上來,小紀撇嘴冰冷地一笑,揚手灑出一蓬白色粉末,面前一圈人迎風便倒,軟成一團。
“他只是比較擅長用藥而已。”我說。
“這種軟骨散用起來很方便的,還不用麻煩配解藥,用冷水一衝就恢復了。”福伯補充解釋。
“怪不得那頭豬剛剛去游泳……”齊齊喃喃道。
南安世子倉皇后退,高聲叫道:“仲臨!仲臨!快來教訓一下這小子!”
一個渾身上下烏漆抹黑的人緩步上前,除了一張臉還是蒼白的以外,連手指都用黑布纏過,散發著深沉的夜的氣息。
小紀陡然提起戒備的神色,向後斜跨一步,將手抬至胸前。
兩人靜靜對視。
氣氛剎那間緊張起來。
可惜就在此時,一個淡然中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就象一枚針戳破了脹滿空氣的球體一般,結束了這令我興奮的場面。
“揚州地界,禁止私相鬥毆。”隨著這句粉沒有幽默感的話,本城父母官大人步履從容地邁進,身邊還伴著一個舉止高貴的中年男子。
“爹……”南安世子頓時嚇得蜷作一團,軟軟地跪下。
我眼圈一紅。瞧瞧人家當兒子的,多好,不象我家那三個………
正想著,大兒子威懾的目光炯炯地掃向我,精芒暴射。
我慌忙舉起手,飛快地解釋道:“不關我的事,這個禍不是我闖的,我保證今天出來很乖的,沒搗亂,沒插手,沒起鬨,沒火上澆油,沒亂出主意,純粹旁觀,都是小紀不好,人家摸摸他屁股而已,居然就生氣了……”
南安王爺一聽,啪的一記耳光甩在兒子臉上。
我討好地湊近席炎,信誓旦旦地道:“不信你問福伯,我今天有多溫順,連裸男冬泳,我都拼命忍著沒跑去看……”
“是,太爺今天,還算很聽話。 ”福伯幫腔道。
席炎輕輕地嗯了一聲,臉色稍霽,伸手攬住我,道:“還是那句話,你人在外面的時候,安全最重要,不要和人起爭執,誰敢欺負你,回來告訴我就是。”
我乖乖地點頭。
“出來大半天了,累不累? ”
“不累。”
“中午就在這兒吃的飯?胃口怎麼樣?”
“挺好的,我還多喝了一碗湯呢。”
“外面起風了,等會兒出去的時候多披一件衣裳,有沒有帶?
“有,福伯有帶。 ”
隨著我們父慈子孝的對話,南安王爺這邊已經從掌摑、拳擊、足踢上升至到處找鞭子,不過看來下手都不太重。
席炎攬著我慢慢上前,勸道:“王爺,事情到此就算完了,雙方各退一步,息事寧人如何?世子受了教訓,小紀也做得過分了些,還請王爺大量,不要計較才是。”
南安王爺本來也算是一箇中年的帥哥,這一氣,人看起來喘喘的,平白老了幾歲。
“介紹一下,這是家父。”席炎將我推上前。
我覺得隔著帽紗不禮貌,便把帽子除去,擺出最有氣質的笑容:“王爺安好。”
南安王爺怔怔地盯著我,半天沒有回話。我的笑容僵了僵,收了回去,嘟著嘴看看席炎。這人好沒禮貌啊,就算我是平民,好歹也是揚州太守的爹啊,答應一聲總是應該的嘛,虧我剛才覺得他不護短,對他還蠻有好感的。
席炎卻沒有惱,聳了聳肩,再次道:“王爺,您沒聽錯,這個,便是家父。”
南安王爺這才一驚,臉色有些尷尬地笑著對我道:“失態了,原來是席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