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無聊卻也可愛,鬧了那麼久就為一點小事,小小的兩張紙又讓他歡天喜地了。
“該睡了!來,一切歸零。”楊仲昕拉起她的手,將她帶到身邊,柔聲地說,永遠知道兩人之間的弦,什麼時候該緊,什麼時候該松。
紀芸宣拍掉他的手,往自己的房間走。
“反正最終是睡在一起,何必那麼麻煩,不過你喜歡讓我抱又另當別論。”他又丟出了一句會捱白眼的話。
這回她答了這一道白眼,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間,讓人意外的是她拿了棉被枕頭過來了。
“喲!受寵若驚!我做了什麼值得肯定的事了?”他趕緊接過她的枕頭擺好。
她並沒有回答,攤開棉被,就往床上躺。他立刻就偎過去,連著棉被抱著她。
“其實你可以把自己送給我的。先別罵人,我知道你不想當禮物,所以我決定了,等你生日的時候,就把自己送給你,嗯!”他極具暗示地逗著她。
早習慣了他沒事在那邊耍嘴皮子乾過癮的症候了,紀芸宣不予理會地夢自己的周公去了。
寒冬的臺北城,總是陰雨綿綿,對習慣中部晴朗、乾燥的冬季氣候的人來說,很難適應,看見那灰濛濛的天空,心裡就不清爽,難得有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星期天早晨,天空有著希臘的藍,山邊浮著幾片白雲。
早起的紀芸宣在書房看了一段書之後,往窗外一看,勾起思鄉情懷,嘉陽的天空總是藍得清明,白雲也常戀著山頭,她放下書到庭中去散散步。
“少奶奶早!”負責煮飯的曾嫂星期天早上不必張羅大家的早餐,卻起了個大早,往後門走。
“曾嫂早!”她走上前去。“這麼早去買菜嗎?”她看著菜籃困惑地問。
“是啊!仲少爺知道少奶奶喜歡新鮮蔬菜,每月貼我捌千塊工錢,到後山農場租塊地,種幾樣應時的蔬菜,順便也買些農場的自然農耕蔬菜。”曾嫂停下腳步和氣地說明著。
“那不是造成您很大的麻煩?”紀芸宣覺得自己像吃荔枝的楊貴妃,心裡過意不去。
“不會的!就當是去運動,每個禮拜去一回,拔拔草、澆澆水,在那裡還結識些朋友呢!”曾嫂忙搖頭說,臉上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
“可是我每回禮拜三回來菜都是剛採的。”心想一定造成別人很大的麻煩。
“那是農場送到門口的。”曾嫂連忙解釋,也知道少奶奶不願意麻煩人。
“哦!那我可以和您一塊去嗎?”紀芸宣念頭一轉起勁地問。
“千萬使不得,仲少爺醒了沒看見少奶奶會不開心。”曾嫂可是從小看楊仲昕長大的,他那專擅的性子她非常清楚。
“您等我一下,我留張紙條給他就好。”她說著跑回屋子,留了張紙條,換件衣服穿上鞋襪就跑出來。
“少奶奶!這樣行嗎?仲少爺在這方面是很在意的。”一路上曾嫂仍是不放心地說。
“曾嫂!不是說出了華園就叫我小芸嗎?”她挽著曾嫂的手臂,愉快地走著山路,從華園後門爬過後山,慢慢走半小時的路程就到了農場。
“難怪你好命!心那麼好,書讀那麼多,一點也沒架子,丈夫這麼有錢,也不奢華,如果我媳婦有你一半惜福就好了。”曾嫂拍著她的手說。
紀芸宣喟然一嘆,所有人都說她好命,誰又知道她有苦難言?好端端的生活被攪得一團亂,一舉一動都得配合著另一個人,最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沒有,總是必須時時讓他知道她的行蹤才行,不然就得和他吵得七葷八素的,她是招誰惹誰了?
別人為愛受囚起碼心甘情願,她呢?不為愛、不為名、不為利還是成了囚犯。
然而真正的坐牢還不必自己做飯呢!不想這些了,她從山路上直接跳下菜圃。
“小芸!怎麼可以這麼跳呢?萬一傷到孩子怎麼辦?”曾嫂連忙跟下來,鄭重地提醒她。
“孩子?”紀芸宣皺了一下眉頭,想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她一進門就讓人誤以為懷了孩子的事,居然到現在三個多月了都還有人誤會。
揮了一下手說:“沒什麼孩子啦!”她蹲下去就開始拔草。
“流掉了嗎?”曾嫂走下來,也在一邊蹲下,關心地問著。
“沒有!從來就沒有過,您沒聽媽說過嗎?”她記得當天就向李月娥澄清了。
曾嫂失望地說:“如果有就好了,就可以穩穩地把楊先生送上他一心想要的總裁位置上。”
紀芸宣停住手上的動作。“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