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丈夫的體諒與支援,她把小妹和年老的外婆接過來一起住,外婆拿出儉背了半輩子的棺材本,讓他們夫婦租了一片梨園,一家人就這麼在麗陽果園定居下來。
剛開始經營果園,他們生活的確困苦,從佃租到買下果園的初期,一家人縮衣節食,餐桌上經常只有自種的蔬菜。
而她這小妹非常懂事,十二三歲就懂得利用課餘時間到附近果園打零工,賺錢給她貼補家用,書念得更是沒話說,每學期的學雜費都得到減免,自高中起就沒拿他們一分錢,靠著半工半讀不但唸完大學,還拿到博士學位,目前在中部的私立大學教書。
惟一讓外婆不放心的就是她的婚事,都二十九歲了,成天不是看書就是回山上幫忙,一點都沒替自己找個終生伴侶的打算,以前外婆催她,她總用學業來搪塞,現在學業完成了,就說出一些“婚姻不是女人惟一的選擇”之類的大道理來。
說理她們這兩個書讀得不多的女人自然說不過她,可是她們一致認為,再怎麼能幹的人,有個伴總比沒有好,男人女人都一樣。
“小芸!外婆以前因家人阻礙而負了楊爺爺,才希望你嫁他孫子,你知道外婆為了楊爺爺受人看輕,連舅舅他們都不諒解,可是在她心裡一直珍惜著這份感情,她希望你和楊爺爺的孫子可以補他們的缺憾!”紀麗秋只得用人情壓力來勸她。
她感到非常苦惱,為什麼這種事會落到她身上?“這荒謬極了,外婆早年和楊爺爺硬是被拆散,楊爺爺遠走他鄉,白手起家功成名就,現在他和外婆再相逢,兩人結婚不就補了他們畢生的缺憾?何必繞個不實際的圈子?”
“你想想楊爺爺那麼一個有地位有聲望的政商名人,要真七十幾歲和外婆結婚,外婆哪肯?”做姐姐的雖說不出高深的道理,但人之常情卻是最有說服力的。
“快!塗個口紅也好,別讓外婆久等了。”她從鏡臺上拿出自己的唇膏打算替妹妹上妝。
“不必了!塗塗抹抹的像什麼樣。”紀芸宣對整件事從頭到尾不以為然,但是先前足足和外婆溝通了一個多月,而外婆仍是堅持,也只好認了,為外婆作任何犧牲她都願意。
她又把帽子和口罩戴上,站起身走出去。“要去果園得坐搬運車,小姐需要穿暖和點!”她隔著口罩對曾豔玲說。
“豔玲!你在車上等!”楊仲昕簡潔地對曾豔玲交代一聲。
“人家想去嘛!”曾豔玲挽著他的手臂不依地撒嬌。
“乖!聽話!”他眼神中現出一絲不悅。
曾豔玲立刻不再蠻纏,不放心地看紀芸宣一眼,心裡明白現在不能得罪人,奇怪的是對方對她沒有敵意,反而帶著友善與同情。
搬運車隨著蜿蜓的園間小道盤轉著,一路上紀芸宣並沒有和楊仲昕交談,坐在後頭的他也只是盯著她的背看,她穿著厚重的衣服,全身包得密不通風,露出的眼睛在鏡片下看起來是清明有神,透著一股靈氣,其他的就看不見了。
但是爺爺一再盛讚這女孩品性好,想必長得不怎麼樣了,不過無所謂,反正老婆是擺在家裡傳宗接代的,有好頭腦、好教養最重要了。
本來他是不想結婚的,可是爺爺為了上個月的情殺事件,氣得跟著初戀情人搬到這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山上住了,還要他在結婚和接管餐飲業之間選擇其一。
他對餐飲並沒興趣,又不想把爺爺氣死,只好答應娶爺爺初戀情人的外孫女。
噗、噗、噗的引擎聲下,紀芸宣耳尖地聽到了異聲,她停下了搬運車,四處看了一下,看見不遠處有隻狗掉進了陷阱,立刻朝陷阱走去,想把那隻狗救出來,受傷的狗卻不領情,就在她抱它的同時,咬了她的手一口,她忍著痛還是抱狗出來。
楊仲昕立刻跳下來看她的情況。“怎麼樣?要不要緊。”他拿起她的手,手套中滲出了血。
“沒關係,快到了。”她將手抽回來,忍著痛走回搬運車,繼續往前開。
果然轉了個彎,前面出現一棟紅磚砌成的三樓洋房,在一片綠蔥蔥的果園中,這棟洋房顯得非常美觀。
“楊爺爺在裡面等你,你自己進去吧。”她停下搬運車,邊說邊走向工寮。
楊仲昕沒有到主屋,反而跟她走進工寮。
“啟元!消炎粉給我!我被狗咬了。”她對姐夫的得力助手說。
梁啟元立刻從櫃子裡拿出急救箱。“怎麼會被狗咬呢?”他焦急地以雙氧水先清理她的傷口。
“林家的狗掉進陷阱,我去抱它出來,他居然不認得我!”她忍著